圣灵狐一跃而起,朝天空唯一一个有色彩的东西——血月飞去。那是来时的入口,也是出去的通道。
……
梅拉尼村在一年四季中,有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处在黑夜之下。这其中,会有那么几天出现月光来照个亮。只是这月光不是银白色,而是血紫色,就像紫罗兰被鲜血搅拌捣碎后,往圆月表面糊了一层。看上去,晕染不均。
陋居两层阁楼前,枯草凋零。鬼族的背叛者早已不再。
这时,
一叮白色的点,从高空血月里俯冲下来。它的轮廓越来越大。再近一些看,是斯塔·辰和婉月。圣灵狐正载着他们。
晕过去的婉月正被斯塔·辰抱在怀里。
圣灵狐的宽大羽翼一会振翅,一会滑翔,飞过阁楼的烟囱,落到寂静的木头台阶上。
这里的场景与之前的一样,都呈暗红色,仿佛整个郊外,都被墨紫色渲染过一样。与镜殿相同的时,门口也停了一个小木船,在凸凹不平的泥地上。不同的是,这里,套绳子的木杆上,还挂了盏油灯,没有被熄灭。
门口的木船旁,横趴着一个老尸体。是铂丝·尼古拉勒美。她因为没有抓到斯塔·辰和婉月,而被之前围堵来的鬼族背叛者杀死在这里。这盏没有熄灭的油灯就是最好的证明,看来,也没死多久。
斯塔·辰指尖轻起,声音道:
“蒂斯派尔。”
声音犹落,咒语从圣灵狐的雪白脑部开始,逐渐隐去全部身体。
过了一会,这里只剩一个空置的陋居和一个死亡的妇人。也不见斯塔·辰和婉月。无人的场景中,听到一声:“白雪,去墓碑那。”声音从刚才斯塔·辰所在的地方传来。
一个隐匿咒,把一狐二人全部隐藏。
空气呼呼被宽大如山的羽翼扇动后退,但在外界看来,却不见任何活物。
低矮的枯草往后弹了一弹,仿佛被什么蹬了一脚。
斯塔·辰抱着怀里的婉月,坐在圣灵狐上,在梅拉尼村郊外上空划过,去往村镇上。
高空下,是枯萎的槁木,以及蔫掉的花草。整个梅拉尼村郊外就像一个被诅咒的死亡之域。到处充斥着枯败与颓落。他们飞过一片枯木林后,又再次回到之前的梅拉尼村镇上。
镇上一个人没有。幽暗的橘色灯光,像呜咽诡异低首啼哭的恶鬼。背影嘤嘤惹人怜,正面却是——血肉模糊阴声笑——
斯塔·辰紧紧怀里的人而,她睡得这么香甜,若不是看在她昏过去,此刻真想亲一口。刚才,她的手腕出现了尼古拉勒美家族的图腾,也正是那个家族的图腾之气治愈了自己伤口。
不过,令自己感到惊讶的是,那图腾居然可以治愈死亡咒带来的伤痕,这,实在让人吃惊。
“婉,”斯塔·辰看着熟睡的人儿,不由轻喊了一声。要是在平时,是绝对喊不出来的。圣灵狐降落到墓碑的前面。
与之前一样,这些墓碑在一处人家门前,墓碑后,大门紧闭。
斯塔·辰把婉月小心翼翼从自己怀里移出,又把她扶去圣灵狐脖颈处靠着,而后,自己翻身下去,走到魅月·尼古拉勒美的墓碑前,蹲下查看,发现底座上有两条奇怪的竖线。
斯塔·辰看了半晌,站起来:“难道,她住的地方是——”
这所简居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常年关闭的小门和漆黑看不见内室的窗户,都让人觉得这座小房子很一般,没有特别之处。
怪就怪在,有谁会把墓碑都摆在自家门前!
四扇窗户中,有两扇中间空了一道很浅的勾,那勾也就只能伸进一根指头。
在这里!
斯塔·辰转身看了一眼空荡无影的街,此时,天空开始飘起雪花来。它们越来越大,很快在路面上盖上了薄薄一层雪毯。
婉月还昏迷在圣灵狐的脊背上,被隐去了身形。
眼下,暂时是安全的。
斯塔·辰转回身,指尖抬起,向墙壁上两个窗户间隐约可见的一道缝隙,念道:
“赛哈拉现影”
轰轰隆隆的声音从缝隙传出来,从那里,开始向两边移出另一个门!
那道门上,赫然有一个门牌——
魅月·尼古拉勒美。
斯塔·辰转身就去把婉月抱下来,紧接着,圣灵狐化成一缕白烟钻回进婉月手上的月牙坠子里。
几乎没停,斯塔·辰快步走去门前,指尖点向门锁,锁被弹出,掉到里面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嘎吱一声,这扇多年未被开启的门向内打去。斯塔·辰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无人,立刻抱着婉月侧了个身子进去。
门关上后,外面的两道墙逐渐合拢,恢复成最初只有一根指头细的两条竖线。
进去后,里面是一条狭长的、但看得到尽头的走廊。走廊不长,只有两三米的样子。尽头是一个半开启的房间。
斯塔·辰放下婉月,一手揽着她,一手随时准备战斗。
他指尖轻旋,一道微弱的光从中喷出,变成许多小耳朵,它们长着脚,从斯塔·辰的手指上跳下,跑向这座古屋的每个角落。
斯塔·辰搂着昏睡的婉月,站在原地,等。
那些小耳朵们在这座古屋里到处游走。斯塔·辰指尖再旋,拧了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挂到耳朵上,聆听那些声音。不过,好在什么都没有听到。
看来,这是座空屋。
斯塔·辰把婉月抱起,走过地毯,去了二楼,二楼有两间卧室,一个阁楼。装饰古旧。墙面上有尼古拉勒美家族人员的头像和生命时间。
斯塔·辰把婉月放下,指尖在这间卧室上空划过:
“克里里诶特!”
瞬间,整个卧室变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就连床上的被褥都焕然一新。
斯塔·辰把婉月抱上床去,从她口袋里拿出一只精巧的小手袋。里面有食物用品。还有——这丫头是出来度假的吗?
当初从西亚芙拉尔圣堡出来时,自己不过给这个手袋施了一个无线空间延展咒,就被这丫头带了这么多吃的?
斯塔·辰不觉好笑,他坐下来,看着婉月熟睡的脸,轻声说:“这么能吃,肉都长哪去了?”
不过,当他自言自语这句后,眼睛不由朝婉月胸前两块隆起的被衣服遮盖的肉看去——呵,长在该长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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