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辰跳了进去,身后被画出来的门逐渐合拢消失,最后成了一面天顶。空间果然与外界不同。斯塔·辰所站的地面,是外界的土墙。
他的身体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只是稍稍有点血气上头,就像是被人拎住倒立一样。他前后看了一眼,在不见尽头的长廊里,灯光晦暗而诡异。它们并没有闪烁,甚至是正常地发出橙子味道的金色光,并且均匀地充斥了整个空廊。
这里绝对不是斯塔·辰所熟悉的地牢。这个地方——外人不清不楚,但是,斯塔·辰,在那里终结过多少生命,溅出过多少活人的鲜血,早就成了斯堪弗列德皇室中央的不能说的秘密。那些处在权力顶端、又是斯塔·辰心腹的大将们,全都把那些见不得光的“地牢秘密”嚼碎了吃进肚子重,然后,烂在肠胃力……
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不敢说。
斯塔·辰警觉地走在方块大理石地面上,他一会侧去一边,前后防着,一会又转换方向。身边的的墙壁上有点燃的烛灯,它们发出的光芒把没有任何装饰画的墙壁线条照得格外瘆人。几乎三百六十度全无死角,更没有阴影。
斯塔·辰一步一步前进着,难道说,这里就是地牢的前身?
走着走着,前面就有一道拱门。拱门很宽,一次能通过五六个人。
这里的光被分布十分均匀,无论是那个地方,即便是不可能被照到的角落,都散布着同等程度的光亮。
斯塔·辰走了下去。直到进入一个金碧辉煌的餐厅。餐厅中央有一长桌,桌上各种美味佳肴,桌子两侧空荡无物。
桌子边没有一个凳子。
但是——
桌子顶端,却坐着一个没有双眼的“东西”。他的面前放着一托盘,托盘上有一对眼珠子。
斯塔·辰站在台阶下,全身的珏力在这一刻缓缓涌动。他一步一步靠近桌子,视那些颜色多彩的食物为无物。
他只想拿走挂在那“东西”脖子上的钥匙。
直觉告诉他,那把钥匙一定能帮他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坐在桌子顶端的那个“东西”,全身只有皮,身上干瘪瘪的,看不出骨头架在身体里的凸凹印子,但是,却能见到它的两只手在桌子上搭着。手的指甲很长,长到几乎要弯成一座一座黑色的小桥。
它有嘴,有鼻子,有耳朵,甚至有眉骨,只是,眉骨上没有眉毛。
它是个无毛的“东西”,就像一张面皮——
斯塔·辰边走边警惕着看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但是,直到走至它身边取钥匙,这“东西”都没动过。
斯塔·辰把指尖对准“它”脑后的绳子结,默念道:
“拉霍默而——”
……
绳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斯塔·辰的瞳孔瞬间放大——怎么会!
于是,念出声:
“拉霍默而!”
绳子依然不动。
难道,在这个空间里,珏术起不了了作用?
斯塔·辰收回手,单手去解那结。结系得并不复杂,就是最普通的——小孩子都会系的那种系法。
轻易的——几乎没有费任何的气力,钥匙就到了手。
斯塔·辰收了钥匙,走到“东西”的身前,回头看了一眼,它仍然端坐在那里,两手搭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再转头时,钥匙从袖子里滑落,掉在桌子布下。
斯塔·辰在这里施展不了珏术,所以只能弯腰去捡。捡起来后,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沿——
一颗樱桃从桌子上的翠树上掉下来,滚到了斯塔·辰的脚边——那棵翠树不是长樱桃的树,而是,是一棵装饰的树,类似于桌上的盆栽。
就在这时,桌子开始摇晃起来——
它,手指——中指抬了一抬,两手摸去餐盘,而后,摸上两只眼珠子,就像盲人摸东西一样。但是,当它摸到那两颗眼珠子的时候,整个身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就像复活了一般。
那双眼珠子被安在了手掌心,一边一个。而后,被举起去了头顶,当做双目!
就在这时,那东西唰地一声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出来座位,张牙舞爪地露出尖利的牙齿,摇摇晃晃朝斯塔·辰来!
斯塔·辰自知珏术在这个地方使不出来。所以转身就往来时的方向跑,顺便摸了一把口袋里的残余粉笔头。
它——怎么不见了!
明明丢到口袋里的!
身后的那个东西也越跑越快!
斯塔·辰边上楼边在口袋里摸——突然想起,之前的粉笔头是被放进右口袋的。
跑上长廊——只要再过几十米到第十根柱子那,往天花板画一道门就可以出去!
“嗷——!”
……
情况紧急,斯塔·辰立马伸手去搜右边的口袋,但是,在最先摸到的位子也没有粉笔头!步子不停!斯塔·辰越快,那“东西”的奔跑速度也越快,就仿佛复制了他的一样!紧追不舍。
那两双在手掌心里的眼珠子在化成的眼眶里,转来转去,还流着血——
就像这幅皮囊背后——是一具尸体!
斯塔·辰情急之下,翻出口袋!
一个小小的东西,随之掉在脚边!斯塔·辰步子一退,把掉出来的某物踩碎成一粒一粒的粉笔砂子!
眼看着那个“东西”越来越近,斯塔·辰捞起一把粉笔砂子,幸运的是,有一粒,还比较大,应该够画一个门!
眼下,画出整个与他斯塔·辰身长一样的门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画出他身体的宽度——还好,这男人本身身体瘦削!
斯塔·辰毫不犹豫,身体往上一伸,手正好够着天顶!——这天顶也不过两米多,而斯塔·辰也是个八尺有余的男人。
“嗷~”那东西离得也不远了,因为斯塔·辰停止跑,所以那东西也慢下来,对,它就是借了斯塔·辰的速度,但是,照这速度,只要不到五秒,就能追上来!
斯塔·辰揪着一丁点的小白粒,就往头顶上的石壁画长框,
一条边,
两条边,
三条边,
四条——
那东西快要追上来了!仅不到两步的距离,但是——
最后封口的地方,用来的画的粉笔粒没了!
“嗷!”那东西这时候拿下安置眼睛的手,朝斯塔·辰扑过来!
斯塔·辰一掌把满是粉笔末的手拍去封口的地方,身体再猛地一跳,轰地一声,两手臂推开了头顶画出的狭窄的门!
他画出了!那道窄门!
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