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撑在井沿上,身体再次往井深处探去。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是什么呢?
一丝黑色的头发慢慢突破冰冷的白月光,浮上水面。
它在慢慢上升。在深长幽邃的井道中徐徐露出它的面目。
斯塔·辰看着它渐渐起来,甚至能看见它惨白的头皮!
确切地说,斯塔·辰是在等着它升到井口。
它有身体,柔软的身体,一个女人的身体。然而,斯塔·辰对这一切都不关心。不关心她是谁,不关心她的长相,也不关心她的身体是否玲珑有致,又或是干瘪无味……不关心,斯塔·辰不关心。
她已经升到了井道的一半。从井口能看到她凌乱的长发把整张脸都遮住。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
衣服很宽松。就像套在一个架子上一样。斯塔·辰看到她停下来了,停在井道中央。
既不下去,也不上来。
斯塔·辰有了些期望:“为什么不上来,你上来啊。”
突然,斯塔·辰清晰地看见那张在月光下,在头发凌乱中微微一笑的嘴唇——
动了。
对,就那么一眨眼的事情。
要是稍稍走神,都不会看得这么清楚。
斯塔·辰再看去井中时,那披头散发、看不见脸的“东西”又在缓慢上升。
是的,就这样,斯塔·辰的内心像是被满足一样。他等待着,等待着。
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他的肩膀。
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菲利斯。对,就是菲利斯的声音——
“陛下。”
……
斯塔·辰猛地从床上坐起。窗外皎洁的白月光,亦如一抹坟地的诡血,在寂静的夜空里,高挂。
斯塔·辰摸去床头的台灯。
哒的一声,暗黄的台灯亮起,让原本黑暗的寝宫有了一圈暖色的光。只是这光暗淡得只能勾勒出宫中各种物品的轮廓。
它仅仅起到了驱散黑暗的作用。
斯塔·辰撑着床面坐起,此时,应该过了零点,窗外的空气湿湿冷冷。
斯塔·辰抹了一把眼睛,突然,门那有个穿着白色长袍的黑发女人!
斯塔·辰吓了一跳,往床后一坐。
再定睛一看,哪有什么女人。门那,依然是一副奢华的衣柜。
斯塔·辰抹了把额头,下床倒了杯茶。转身走去窗台。
今夜的斯堪福列德真是平静啊,斯塔·辰心想。窗外,几米高的宫墙下,草地都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就是那种淡淡的土香。
这种气息足够让斯塔·辰神清气爽。他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自己管辖领域内的平静和祥和。
占地百万亩的领地,粮食在种,庄稼在长。若不是近来发生的一系列的恐怖事件,斯堪福列德依然会是帝国最幸福的侯国。
斯塔·辰睁开双眸,近来,他为着一系列发生在境内的恶性事件头痛不已,现在,所有的矛头似乎都指向了失忆的婉月……
头疼、不安再次搅乱了斯塔·辰的心。他两手扶上窗台,一种黏黏的触感从指腹传来。
他低头一看:
天啊,两只血手印正触目惊心地印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