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盘嘎嘣碎裂的声响。这可把年轻的迪克吓得赶紧摸摸自己的腰,不疼,没事。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说:“真是愚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一片领地了。”
迪克听到来人的声音,猛然转身过来,一见是昨天那人。有些惊喜,又有些烦:“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帝都里的贵族。”
“你的黑猫回来了吗?”
“没有,估计是被哪只小母猫勾搭去了,连家都不回。”迪克想到“蚕豆”好多天都没回,心里还是很难过,但是,他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就算难过也要表现得不在意。
“它不是被勾搭的,别人自己走的。”
“你说什么!”
“我知道它在哪,你要不要去找它?”斯塔·辰问。
“当然。我要把它接回来,我可怜的蚕豆,它一定冻坏了。对了,你先告诉,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动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过一个小小的时间停止咒就让你大呼小怪,行了,现在去,或许他还没起呢,那只黑猫,接——你肯定是接不回来了。”
“为什么?蚕豆很喜欢我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斯塔·辰转身向远处白茫茫的雪地走去。
“诶——!你等等,好歹你也把这些还原啊,你把我的酒桶绑我搬上去嘛!诶,师父!师父!唔——!”迪克的嘴被封住,他只能看着前面斯塔·辰的背影越走越远,忙跟了上去。
“不要叫我师父。”
……
……
魔酒镇的积雪被金灿灿的阳光临幸——这是一件难得的事情。零零星星,汇聚成片,看上去,整个魔酒镇像是披了件厚实的白色刺金外衣。迷人又令人惊奇。
这座小镇千百年来第一次出现了阳光,奇怪不奇怪?有人说,是因为村里来了魔鬼,魔鬼不喜欢大雪没完的地方,也有村民说,哪有魔鬼喜欢阳光的,来的一定是全镇的福星……
是不是福星这真不清楚,反正这里一穷二白,反正斯塔·辰身后,留下的积雪融化成一条小道的痕迹。小道上,遗留下烧灼过后再无生还的灰烬。原来,这片被积雪覆盖的土地上是被压弯的麦子。这些麦子是黑色的,像是毒麦。
斯塔·辰和迪克朝着风雪中的一座工厂走去。渐渐模糊了背影。
他们身后的小镇依然静止着,街上还有迈开步子被定住的百姓,有撑开窗户的男人,有推车不动小子……
……
迪克不知自己跟着眼前的男人走了多久,反正,路上一直刮风,大雪不停。
“我们要去哪里?好大的雪!师父,你能让这雪停下来不?”
“说了不要叫我师父。”斯塔·辰冷冷地说道。
他并不愿意身后的年轻人那么称呼他,因为这样显得他很老,事实上,相比较之下,几千岁的他在十八岁的迪克面前,确实有点年纪。但是,从印记人的生命长度来看,相当于普通人二十多岁的年纪。
“哎~”斯塔·辰内心不由叹口气,“难道自己真老了?”
“可是我要是不叫你师父,那叫你什么呢,大哥?大爷?大兄弟?”迪克一张没完没了的嘴吧啦吧啦说个没完,吵得斯塔·辰头疼。
“克劳斯锁喉。”一语毕,一束金光从斯塔·辰手指尖蹿出来,很快就绕去迪克的喉咙周围,像一条金色的小蛇一样迅速缠住他的喉咙,而后隐身不见。
迪克发不出来声,两手抓着喉咙,对斯塔·辰的背影瞪眼。
斯塔·辰说:“吵死了。安静地跟在我后面。”
而后,身体溢出了雾白色的光芒,在两人上空撑开一个透明的隧道,大雪依旧纷飞,但是,却被阻挡在透明隧道外。
“真神奇!”迪克心里惊叹道,他跟在斯塔·辰身后,看着头顶被阻挡的大雪,甚至现在连寒风都感受不到了。
“还冷吗?”斯塔·辰边走边问。
迪克在后面直摇头。
斯塔·辰没听到迪克的回答声,转首一瞧,见这个小孩子——相比之下,确实小,见他直摇头不说话,想起把他锁了喉,嘴角不禁勾起淡淡的弧度。
“再安静点。”
说完,迪克的喉咙得到了松绑,他大呼着气:“诶,你笑起来真好看,为什么老绷着脸呢?”
斯塔·辰鼻子一哼,淡淡地说了句:“这样会更好看。”
“臭不要脸的,自恋狂!”迪克心里骂了一句。哪知道这想法被斯塔·辰听了个一词不落,更没想到前面走得很快的男人突然停下脚——
“嗷——!痛!”迪克撞上斯塔·辰,还别说,这迪克与斯塔·辰一般高,不细看的话,还真以为一样高呢。
然而,斯塔·辰却低眸瞅着迪克——事实上,迪克比他矮了一公分。
“你像一个人。”迪克说,“我听过那个人。”
“!”斯塔·辰微眯眼睑。
“我听说,他是帝国里最英俊的男子。他甚至能比龙族的男人还要帅气。”迪克看着斯塔·辰的脸。
斯塔·辰继续保持沉默。
“我听过他的事迹,”迪克说,“他很厉害,把一个原本动荡的侯国治理德井井有条。”
“!”
“但是,他也有残忍的一面。”迪克看到斯塔·辰冰冷的目光越发凌厉。“但是,即便传言说他是个暴政侯王,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呃,做得很对的——呃,印记人,优秀,而且,有魄力。”
斯塔·辰听了这段话,呼吸戛然而止,半秒过后,声音不由地缓和了许多:“所以呢?”
“他是我的偶像。是的,偶像。”迪克说这话的时候,不觉低下头,脸都红了,“但是,但是——他最近遇到了麻烦,被帝宫里的那位在全帝国通缉。”迪克开始在斯塔·辰面前走来走去,“据外面传,我的偶像失去了一切,他的领土,他的财富,他的朋友,他的女人——,甚至连龙族都保不了他。”
斯塔·辰从未如此耐心过,除了面对婉月的时候。今天,他是第一次听一个小孩子——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讲这样长的一段话。
“是的——”迪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