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是从林硕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大部分处在青春期的男孩子自尊心强的很。


    所以，关于林硕的家庭情况，他什么也没问。


    李淼给林硕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这些都是潘葵她妈妈给打包的。知道你住院了，给你多加了几道好菜。”


    林硕突然间食不知味。


    所以……潘家的人，现在也都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了？


    见他一副忧思状，李淼宽慰他道：“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尽快把身体养好，少给周围的人添点麻烦就行了。你早一天痊愈，潘葵的妈妈也能少一天操你的心——”


    林硕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一想到从方怡那里收到的他缺失已久的温暖和关爱，他身上哪儿哪儿都不疼了。


    见他眼中有湿意，李淼便知自己的话直击到了他的内心。


    李淼趁热打铁，“出院后，你可要好好谢谢潘葵他们家人。为了你的事，潘葵今天逃了一下午的课，拿着你写的代码去网吧，上网找人帮忙看看你写的那些我们看不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准备向所有人证明，你不是老师口中的差生，更不是家长口中的坏孩子——你是个天才。”


    林硕眼中的湿意更浓。


    泪水在他眼中打了个转，尔后夺眶而出。


    李淼轻叹一声，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你能不能告诉老师，你写的那些，是什么的代码？”


    林硕接过纸巾，擦净眼泪，抽噎了一下，“是……是小雨。”


    小雨？


    李淼听得云里雾里。


    林硕满是怀念道：“有一年暑假，我记得好像是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跟我爸一起到乡下去看望我爷爷奶奶。我爷爷奶奶住在河坝边的小村子里，养了几只羊。有一只羊妈妈快生小羊了……


    我记得特别清楚，羊妈妈生小羊的那一天，外头下着小雨。我跟我爸在羊圈里搭了个小棚，一起给羊妈妈接生……我原以为那将会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暑假——”


    说到此处，林硕的神色黯了下来。


    “从乡下那边回来，我爸就发现我妈跟别的男人好上了。从那以后，我爸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完全是，他只要一喝酒，就变得不是他了，其他时候都是正常的。”


    李淼尽量不说那些让他不开心的话题，“所以……额……你写的那些代码，其实是……你和你爸爸接生的那只小羊，你还给小羊起了个名字叫小雨？我不知道我这样理解对不对。”


    林硕点头，“我还没有完成呢。”


    李淼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用代码将一条鲜活的生命呈现出来……


    现在的计算机技术能做到这样？


    林硕确定他自己做的不是动画片里的某个小动物？


    李淼觉得，有必要给潘葵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然而，这会儿的潘葵仍在家里坐在电脑前，苦等着k的回复。


    到了半夜三点多，潘葵收到一条来自【清风明月（k）】的私信：


    “doitsoon.don''tworry.


    yougotosleepforawhile.”


    他这意思是他快完成使命了，让她不要着急。


    潘葵现在疑惑的是，k怎么知道她这个点儿了还没睡。


    现在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潘葵回复过去：


    “bro，ume，bothhavealongnlight.”


    大神，你和我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