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潘葵盯着这次月考的化学卷子。


    半个小时过去，厉天阳都把作业写完了，见她还盯着那份化学卷子，于是瞄了一眼卷头上的分数。


    98分。


    这分数可以了。


    满分才100分。


    扣的那两分，也就是错了一道选择题。


    “看什么呢？”厉天阳不解的问。


    他不是把那道选择题的几种解法都讲给她了吗。


    潘葵盯着卷头上的分数，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考的！”


    毕竟潘葵考化学那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现在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把卷子做完的。


    原本以为生病会影响发挥，她对化学成绩没抱多大的希望，觉得能及格就不错了。可事实真相告诉她，这门课的月考成绩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因为对自己这门功课的月考成绩心存怀疑，潘葵都以为这份卷子不是自己做的，所以她把整份卷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从前面的选择题到最后的大题，确认都是自己的笔迹没错啊！


    这还真是见鬼了！


    潘葵翻过卷子，指着卷子后面的两道大题，满口不可置信得对厉天阳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从头到尾看了整张卷子，发现这两道大题我根本不会做。我都不知道我考试的时候，是怎么把这辆道题解出来的，关键是当时我还生着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一点都不清醒！”


    “是你写的吗？”厉天阳表示怀疑，伸过头去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是潘葵的字无疑。“是你写的啊。”


    “那只有一种解释了！”潘葵一脸凝重。


    她故意制造悬念，把厉天阳的口味吊起来了。


    “你有特异功能？”


    “错！”潘葵双手交叉，否定了他的猜测。接着她托腮叹息，很是向往道，“我要是有特异功能就好了。”


    “好什么好，会被抓去做科学实验的。”厉天阳不是不信这种超现实的事情，不过没有那么向往就是了。他倒是有点好奇，“你想要什么样的超能力？”


    潘葵拖着腮思索着，天真烂漫的眨眨眼，“嗯……叮当猫那样的超能力吧。其实有一个能随时随地穿越时空的任意门，我就满足了！”


    “你想穿越时空？”厉天阳托腮看着她，一对眼眸中闪烁着幽幽的光亮，像是要徐徐的将他眼前的那个人吸入其中。


    “对啊。”潘葵点了一下头。


    “那你是想穿越到过去还是未来呢？”


    “比起穿越未来，我更想回到过去吧。我总感觉我以前错过太多太多，也做错过太多太多，我想把这些都弥补回来。”


    厉天阳从潘葵的神情中看到的是认真而不是向往。


    这让他有些纳闷。


    穿越时空，既然是不可实现的超能力，她不应该对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抱有一种向往的情怀吗？


    可他感觉，潘葵不是在向往拥有穿越时空的这种超能力。从她说起这件事认真到近乎肃穆的态度中，他隐隐感觉，她是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在执行一件很庄重很严肃的事情。


    潘葵把化学卷子推过去，做好了听讲做笔记的准备。


    “天阳，你给我讲讲这辆道题吧！”


    厉天阳拿过卷子，大致扫了一眼，发现潘葵问的这辆道题做法是全对的。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对的……”


    “只能说，”潘葵摆出无比正经脸，“我在不清醒的时候，其实是最清醒的！”


    除了这样的解释，还能有别的吗？


    在厉天阳听来，她最后那句话本身，前后其实是矛盾的。


    他扫了一眼题目，对于这辆道题的解法，顿时了然于胸。


    他正好开口讲解，只听潘葵倏然问：


    “天阳，如果给你一种超能力，你想要什么样的超能力？”


    厉天阳思索了两秒。


    潘葵向他提出的跟功课无关的问题，他思考的时间比解题的时间还要多。


    “……读心术吧。”认真的思考过后，厉天阳得出了答案。


    “读心术！？”潘葵对此表示诧异，她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他，“你一个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的人，居然想要读心术这种超能力！？”


    太不可思议了！太令人费解了！


    厉天阳却坦然道：“我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又不是不在乎你的想法。有时候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像这样——明明不会做的题，居然还做对了！实在让人太难以理解了！”


    “呃……”潘葵其实也很不理解自己的有些行为。


    她记得没有重生以前，好多教过她的中学老师说她是临场发挥型的，就算平时不怎么学习，考试的时候也不会发挥得太差。甚至有老师预测，一旦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中，成绩会跟坐火箭一样直线上身。


    现在看来，那些老师没有说错。


    只可惜在上一世，她对老师的话充耳不闻，她父母也将老师的这些话当成是激励孩子的一种手段，没有太过的在意。


    潘葵摸摸厉天阳的脑袋，顺便给他顺毛，一脸认真的说：“天阳，其实你不要在意我怎么想的，我的想法很简单的！”


    厉天阳问：“有多简单？”


    “比卷子上的题还简单！”潘葵指了一下化学卷子，接着又说，“我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你这哪是什么想法，是新年愿望吧！”有关于她的想法，厉天阳想知道的不止这些。


    “不啊！”潘葵拔高语气强调，“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目光触及厉天阳探究的眼神，潘葵心虚了一阵，视线漂移到别处，又低头看着卷子的一角在她手指的碾压下展开又被搓成卷状。


    “可能也不是一直吧。反正就是从这学期开始，接触了很多人，也发生了很多事吧，我慢慢的慢慢的就这么想了。”潘葵支支吾吾了一阵，倏然抬头望着厉天阳，“你呢？你不这样想吗？”


    厉天阳愣了一愣，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又点头。可头点到一半，他又顿住，最后迷茫的回道：


    “我不知道。”


    不知为何，潘葵总觉得这样子的厉天阳很让人心疼。


    她摸摸厉天阳的脸颊，暖暖的笑着，“如果我现在有一道任意门，我就穿越到你爸爸妈妈都在的那个时候。不让他们离开你。”


    “那样的话……”厉天阳从来没想过要改变自己的过去，“我就遇不到你了。”


    “小傻瓜，我会去找你的！”


    厉天阳笑了，笑得那么纯粹，微弯的眼眸溢着幽光。


    他如同婴孩般，将脸颊依偎在潘葵的手掌上，满是依恋得蹭了蹭。


    他从不认为过去在他身上发生的某些事是不幸。如果那些只是为了遇到她而付出的代价，他完全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