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室内。


    栾一凡例行询问：“潘同学，你还记得11月30号那天凌晨，也就是火灾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潘葵说：“29、30那两天我们学校月考。29号那天晚上、30号那天凌晨，我在复习化学，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后忽然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爆炸，把我给惊醒了。


    当时我还以为打雷呢，我就趴我房间的窗户看，看到斜对面楼那边冒出火光，我有点担心嘛，就跑下楼去看了看，隐隐约约听到小区外面有人喊着火啦着火啦。


    我就跑啊跑，跑到小区外面，就看到我们家住的小区外面街上的那一排商铺烧着了。我朋友的文具店就开在那里。我怕我朋友的店也烧了。就赶紧跑去救火。哦，当时火还没有烧到我朋友的店那里。”


    栾一凡充满赞许的笑道：“你一个人跑去救火，胆子真够大的。”


    “哦，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叫我爸妈了。”潘葵又补充道，“我到火灾现场的时候，一看火势那么大，我当然知道一个人力量不够啦。当时在火灾现场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其他人，我就找一个好说话的叔叔，借了他的手机给我家里打电话。电话我妈接的。我让我妈把我开店的那个朋友叫出来。我妈把我家里人，我那朋友，还有我们班班主任都叫来了。”


    “你家里人，你朋友，还有你的班主任？”栾一凡没想到这件事里牵扯了这么多人。


    潘葵乖巧的点头，“我们基本上住一起的。我朋友和我们班班主任就住在我家对面。”


    “哦。”栾一凡恍然道，接着问，“你那位开文具店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杨天禹。”潘葵说，“其实呢，整件事要从上个月中旬说起。那天我朋友和他的几个朋友在我们学校附近的回收厂拣材料做新店要用的货架，当时我也在。有三个人突然跑过来说我们抢了他们的地盘。对方还冒充是回收厂老板的儿子，他们不知道我朋友其实是跟那个回收厂的老板认识的。


    我朋友戳穿了他们的身份。那三个人中带头的，叫什么‘刚哥’，还威胁我们。但是我们这边人多，他们也没敢对我们怎么样。那几个人好像一直在偷回收厂的东西拿到别的回收站去卖。我估计是那一阵子我朋友带人在那儿干活儿，他们不好下手了，就想要把我们赶走。


    然后就是着火的事，我们对这件事其实就以为是隔壁的快餐店煤气罐爆炸引起。然后就今天中午，我朋友的一个朋友在烧烤店吃饭，就听到有人说那场火其实是有人针对我朋友故意放的。”


    栾一凡看了一眼同事做的记录，转而问潘葵：“那天在回收厂，你朋友和对方三个人有发生肢体冲突吗？”


    “没有没有没有！”潘葵连忙摆手，生怕两位警察蜀黍会误会，急忙又强调，“我当时就在场，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二位，我的朋友们和对方没有发生肢体冲突！”


    栾一凡点头，然后拿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有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拿给潘葵看，“这张照片是你通过我的一个亲戚提供给我的。”


    照片上，有个人趴在满上狼藉的一张餐桌上，明显是醉得不省人事。


    这张照片就是中午的时候，田波折回烧烤店拍的。


    潘葵指着照片里的人，“对对对，就是这个人。故意放火烧店的话，就是他说的！”


    栾一凡翻出另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里的人，跟上一张照片中的，是同一个人。不过这张照片，是在这个人清醒的情况下拍的。照片里的人面对镜头，还有些醉态，两眼中充满恐慌。


    栾一凡说：“照片里的人，已经被我们警方控制起来了。经过审问，他确实说是有一个叫刚哥的人叫他放火烧你朋友的店铺。那天晚上，他从附近的加油站买了一箱汽油，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作案的。”


    “哦……”潘葵忽问，“他们是为了报复我朋友，那他干嘛不直接烧了我朋友的店，干嘛要牵连那么多家？”


    “这个问题，我们也了解过了。”栾一凡说，“犯人说也是刚哥让他这么做的，他们针对你的朋友，又不想做的太明显从而引起警方的怀疑，就从快餐店下手，把引起火灾的原因做的像是快餐店煤气罐爆炸引起的一样。”


    “哦……”潘葵若有所思。


    见状，栾一凡问：“潘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潘葵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两位警察蜀黍，“那个……我知道我接下来这么说，可能只是我的臆测哈。我跟那个叫刚哥的，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我跟他在回收厂接触的那次，从他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他不像是那么聪明的人。”


    “你的意思是……”栾一凡有点不太明白。


    潘葵索性直说：“我就是觉得，那个刚哥要针对哪个人，会直接冲那个人去。他是想要报复我朋友才去烧我朋友的店，但是伪造火灾现场……我觉得他想不到也做不出来。”


    栾一凡微愣一下，“你的意思是……刚哥背后还有人？”


    潘葵干巴巴的笑了一下，“这都是我的感觉，你们也可以无视。”


    栾一凡默默将潘葵的话记下。


    女生的感觉，一向是很准的。


    “我们可以跟你那位朋友谈一下吗？”


    “好的。”潘葵说，“他们现在应该就在学校附近，我带你们去见他。”


    潘葵带两位警察蜀黍去【九颗糖】。


    陈柏松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向杨天禹本人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栾一凡知道了更多细节，并确定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送走了警察蜀黍后，杨天禹感慨道：


    “不到一天——这么快调查结果就出来了。”他看向潘葵，又接着笑道，“小葵花，你的朋友很给力嘛！”


    “我的朋友都很给力啊！”潘葵笑着回道：“你也很给力！”


    潘葵把他当朋友，这让杨天禹有点受宠若惊。不过感觉还是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