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张馨艳被全班同学孤立了。


    没有人愿意跟她说话。


    事情过去两天了，潘葵暂时还没有听到对李淼不利的传言，听到的更多的是跟八中即将推行的“精英计划”有关的消息。


    也不知从那儿传开的，现在很多人都认为“精英计划”下学期会在全年级实行。届时学校将会取缔实验班、重点班的名衔。


    也就是说，除了精英班，其他班级都是普通班。


    此消息一出，校园中人心惶惶。


    各个年级中的实验班、重点班的学生不在少数。他们习惯了以好学生的身份自居，无法接受那个什么精英计划。因为精英计划一出，他们就被打回成了普通学生。


    大部分学习不上心的学生，对精英计划就是一种不以为意的心态。不管这个计划实不实行，都影响不了他们的学习态度。


    还有一部分将要上技校的学生，对这个所谓的精英计划就更不在意了。


    潘葵是要初升高的，然而她对进精英班当“好学生”，显然没有那么热衷。


    放学，她还约上小伙伴一起去打球。


    蒋欣对这种流汗的运动向来不怎么喜欢，但还是跟着去了。反正在球场边看他们打球，又不需要消耗什么肺活量。


    从球场上下来休息，潘葵看球场边的蒋欣愁眉苦脸，于是说：


    “欣欣啊，你要是想回家，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们。”


    一听“回家”，蒋欣脸上浮现出抗拒之色。


    “我才不要回家！”蒋欣反应很强烈，“我现在一回家，我妈不是逼着我看书就是逼着我做题，烦都烦死了！”


    “初升高，很关键的嘛。阿姨还不是希望你将来能考一所好大学。我爸我妈以前也不关心我的学习，最近也开始管我了。”潘葵希望蒋欣能体谅父母的这份心。


    “我妈希望我能考进精英班！”


    蒋欣不是不体谅父母心，只是有自知之明。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他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份自信心。


    年级前三十，他想都不敢想。


    接着，已经预见了什么似的蒋欣长叹一声，颇为苦恼又很不舍道：“葵葵，看来上高中以后，咱们就要分开了……”


    “不在一个班就是分开啊？”潘葵很不以为然，“李老师之前不是说精英计划只在高二年级实行吗。其他年级不一定。”


    就是因为不一定，现在人心才会这么动荡不安。


    早就凑过来的林硕说：“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太多，有的说精英计划只在高二一个年级实施，现在更多人说精英计划会在全年级推行。论坛上还有人说，有人在私底下高价兜售期末考试卷子。”


    潘葵眼睛长得圆溜溜的，“期末考试卷子出来了吗？”


    “我从李老师那打听了一下。”林硕跟班主任李淼同住一个屋檐下，有时候能够接触到第一手资料。“李老师也没明白说，我看他那意思是卷子好像是已经出来了。”


    “真的有人在卖试卷？”蒋欣不大相信他们学校里有这种黑暗交易。


    林硕若有所思道：“我看这消息不像是空穴来风。”


    蒋欣惊道：“那不是乱了套啦！”


    有人卖就有人买。


    这种投机取巧的买卖，对那些真正学习好又努力上进的学生来说，是大大的不公平的。


    “这等于是作弊。”潘葵虽然这么说，对前景却抱着一片乐观的心态，“学校不是吃素的。要真的有这么回事，学校肯定会发现里头的猫腻，大不了到时候再重新举行一场分班考试，谁是鱼是谁龙，总会见分晓。”


    校园里，学生鱼龙混杂，就算各个都修炼成精，但哪一个才是他们的真身，还能逃的出带课老师们的火眼金睛？


    蒋欣发表自己的想法，“其实我觉得吧，这个精英计划，应该在高三年级实行比较好，说不定能包装出来几个考清大京大的高材生。”


    “现在是来不及了吧。”林硕道，“这一届的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


    “是哦。”蒋欣说，“不知道这一届，咱们学校能出几个清大京大的。我记得去年，咱们学校就一个师哥考上清大。据说就是因为这一届的高三生资质差，学校才会推行这个什么精英计划。”


    “哎哎，别管那些传言了。”潘葵掏出巧克力糖，给林硕和蒋欣一人分了一颗，剥开糖纸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甜滋滋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心情自然而然就好多了。


    蒋欣不再纠结那些传言。他把漂亮的金色糖纸展开，享受够了巧克力的味道后才说：


    “葵葵，我发现你最近总是在吃这种高热量的甜食。你就不怕你又胖回去啊？”


    “没办法啦。我现在低血压低血糖一身病嘛，随时都需要补充能量。”潘葵的衣服口袋里时时备着糖果。感觉呼吸不上来头脑发晕的时候，她就吃上一颗。


    蒋欣看着她的手说：“我听说低血压的人，一年四季手都是凉的。”


    “啊，我爸我妈他们都说我手凉，我自己不觉得。”潘葵把自己的手放蒋欣手里。


    “真的是凉的诶！”蒋欣觉得好神奇。


    砰——


    一个篮球砸过来，迫使蒋欣将潘葵的手松开。


    厉天阳过来捡球，冷冷的丢给了蒋欣一个警告的眼神。


    蒋欣不但不惧，还嬉皮笑脸着说：“天阳哥吃醋了～”


    潘葵把篮球捡起来，给厉天阳传了过去。


    厉天阳直接把她传来的球抛到了篮球场上。


    他走到潘葵跟前，长臂一伸，就胳膊勒住她的脖颈，薄唇附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提醒她：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是吧！”


    “哎呀，你……”潘葵一张口，含在嘴里的巧克力糖果开始淘气的乱窜。以防糖果从嘴里滚掉出来，她两排牙齿一磕，挡住了糖果，却也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呜！”


    血腥味在嘴里面蔓延开。


    见潘葵一脸痛苦状，厉天阳松开手臂的力道，紧张的问：“怎么了？”


    “嚼着石头了（咬着舌头了）！”


    她含含糊糊咬字不清。


    厉天阳扬眉求证：“吃到石头了？”


    潘葵指了指嘴里面：“石头（舌头）！独孤你（都怪你）！”


    她一脸埋怨。


    “哎哟哟，这么可怜啊。”厉天阳捏着她的下巴，“给我看看来。”


    潘葵拒绝他的碰触。


    不要用刚打完球的脏手摸她的脸好吗！


    这两个人又打闹起来。


    林硕和蒋欣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周围的同学，还没有习惯这样的画面，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厉天阳跟潘葵的关系很好很好。


    不远处，抱着参考书的钱美美，看着与厉天阳打闹的潘葵，牙关越咬越紧，心中的嫉恨似滔天骇浪般汹涌澎湃。


    她抱着参考书的手也越收越紧，指关节泛白。


    锋利的纸张在她的手掌处越陷越深，几乎要割破她的皮肤。她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