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能用完了我就把我一脚踢开吧？那样一来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鬼王，相处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有恩于我的我自然会报答，你要是对我太好了，就算现在突然蹦出来一个人给我免费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我都不同意，你明白吗？”
“嗯，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所以，真相是什么？范学良和赵主任在幕后到底有什么交易呢？”
“冯占国活着的时候负责火化，他成天在这儿呆着，没人了他也在，他可不是不愿意回家，而是待在这儿有事情要办。毕竟要把两个人的骨灰分成三份才能匀一具尸体出来嘛。”
“你是说本应该有三具尸体火化，但冯伯只火化两具，然后把骨灰给三个家属？这样就有一具尸体可以从这里消失掉了是吗？”
“没错，这活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冯伯在这儿的时候火化工流动得特别快，那些稍微机灵一点儿的都被他告诉赵主任，然后找各种理由给辞退了，剩下的都是些个傻乎乎的，那样的好骗，不用担心事情会败露。”
“他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尸体......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用处呢？”
“哈哈，当然有用处了，没好处他们能冒着危险干这个事儿。你想想，偷尸体，这多损阴德呀？而且一旦被人发现那就是身败名裂。哎呀，尸体可是个宝贝，用处多了去了，你知道有些地方配冥婚为了找一具合适的尸体都甘愿出十几万来买，医学院那里一具尸体也至少要两三万，把尸体当成物品来交易那利润可是大大的，而且无本万利，懂吗？“
我被这个利益链条惊到了：“你是说赵主任在卖尸体？卖给私人做冥婚？卖给医学院做解剖？”
“正是！”
“我的天呐！”
“当然，也有一些被我吃了。”鬼王不好意思地说。
“我去哪儿能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
“那我哪儿知道啊？我是附在冯占国身上的，又不是跟着范学良和赵主任，怎么可能什么都清楚呢？”
“好，罪证我自己找，反正已经清楚了他们的犯罪事实。对了鬼王，下面那个阴碑怎么办？我不能总让它在那摆着呀！”
“那个可好办，找那狐狸精，一准给你解决了。”
“明白了，还有......”
“行了，今天就回答你这么多，别再问了，我已经感觉自己吃亏了！”
鬼王这是觉得自己入不敷出了，他想要加倍加量不加价的大套餐，好，既然你能帮到我，那我也会好好回馈你的！
人生处处都需要妥协，看来妥协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例如现在，我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大难题，到了鬼王这儿，只要肯放下身段品尝一下腥臭的食物就能得来全不太费工夫了。
第二天，我带着艾菲去了肿瘤医院，把即将开始的体验死亡活动系统地过一遍流程，其他人驻守阵地，也等着晚上的加班。
一天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过来了，到了晚上我、史明、文佳儿和艾菲换好了病号服留在病房里等待着当事人的到来。
在不到九点钟的时候方圆把他的父母送来了，并和我们一样换好了病号服。
我和史明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地发挥着影帝级的演技扮演着肿瘤医院的病患。
看到方圆送着父亲走进病房我和史明只是懒散地张望了一下。
“新来的？”我问。
方圆的父亲一脸悲天悯人地看着我，就像下乡考察贫困山村的领导，眼神里充满了假惺惺的同情。
“您是这儿的病友啊？”
“是啊。”我说。
方圆的父亲回头看着方圆道：“这怎么得癌症的年纪越来越小了？你以后可得注意点儿健康，别让我们白发人送黑来越小了？你以后可得注意点儿健康，别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行啦，今天晚上您就在这个床上休息吧，”方圆指了指这屋子里靠窗的那张空床道，“这是我父亲方青山，拜托二位多照顾照顾哈！”
“嗯。”我应了一声。
史明只是点点头。
做戏一定要逼真。
方圆走后，我和史明便躺到了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你们俩都什么病啊？”方青山爱聊天，这肿瘤医院的安静他根本受不了，孩子一走便开启了主持人模式。
“都是胃病。”我简短道。
来这儿之前我还真没仔细想过自己的具体身份，所以随口编了个病因。
“胃癌啊？胃癌好啊，治愈率高。”
“你什么毛病啊？”史明问道。
“我呀......嘿嘿！不瞒你们说，我没毛病。”
“您可真逗，没毛病谁来这儿啊？”
“嗨，骗你们干嘛？我呀就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具体......具体就不跟你们说了，反正我没毛病，我还得健健康康活着安度晚年呢。”史明慢慢悠悠地起身出去上厕所。
殡仪馆的运尸工这次打扮成了医生，进了我们驻守的男女两个病房把方青山和他太太用担架抬到了车上，然后一阵急救的嗡鸣声扬长而去。
我也赶紧叫上他们三个一起回了单位，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我们部门儿的人最不怕的就是起早，虽然没人愿意起早，但葬礼就是这么回事儿，大中午的谁也不可能敲锣打鼓地送葬。
艾菲难得地精神，她说要不是来这儿办事儿她就又过夜生活了，每天起床就跟慢性自杀一样。文佳儿哈欠连天地吵吵着医院的味道不好闻，呛得她都没睡好觉。
史明则一直抱怨医院的床铺不舒服，睡得腰酸背痛。
据说方圆的妈妈特别安静，从头到尾没跟任何人说过话，很认真地参与其中，很认真地思考。文佳儿说，弄不好方圆的妈妈应该是一宿没睡。
救护车没我们的车快，等方圆的父母被送到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穿着整齐地等候在了指定的房间。
这间屋子是供他们忆往昔用的，整间屋子四面都是黑布，中间摆着的两张小方桌上各摆放了一只蜡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