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雅眼神闪烁,心虚得不敢再去看蛇哥,径自顺着石洞边的一条小路斜跑着向下,跑到底,便看到了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
水潭的底部,是一片晶莹如雪的如鹅卵石般大小的珍珠,密密麻麻的涌挤着,璀璨亮丽的让人瞎眼。
可水潭正中央,飘浮着的,却是一具四肢摊开,诡异苍白的女性尸体!
再凝神细瞅,但见仰卧的尸体赤条条的不着寸缕,酥胸傲挺,细腰长腿,双眸紧闭,神态安祥,恰似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睡着一般,虽是睡姿有些不雅,但却一点儿都不恐怖。
寒泉中的女子,乌黑的头发长长的,直到脚踝,在她身下的水里如柔蔓的水草般四散飘浮着,象黑色的云雾,又似奇异的锦被。
漆黑之中,又有两点儿银光闪烁,那是两只头尾尖尖的银色小虫,正在那篷飘浮的发丝间快速地钻进钻出,毫不停歇,那——,应该就是冰魄情虫了吧。
听到身后脚步声响,云清雅回头一看,轻声笑道:“蛇哥,让你看看人体艺术,这圣女这么年轻,就似睡着一般,生前也定是极美的。”
说这话时,她眼中闪着不好意思,但语气和神态却尽量装出无所谓的轻松状态。
蛇哥瞥她一眼,“哼,神色古怪!骗谁呢?岁月是把杀猪刀,一具上古死尸……咦~,还真是…~”蛇哥立在潭边,驻足细看,悠悠赞道:“还真是极美,应该让鼎兄也出来欣赏欣赏。”
“你们妖兽的口味儿果然好重,一具尸体,还真能看出花儿来?”云清雅吃吃讥笑道,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好奇地去窥视蛇哥的反应。
听说蛇性好淫,那……
那蛇哥的面容还真算是坦坦荡荡,眼中流露的亦无淫邪之气,反而目露寒光。
“你懂什么?凡夫俗子。”蛇哥沙哑着声音嘶嘶说道:“既然你不想用异果正常复活她,何不把她送到小金屋,变成亡灵僵尸,呼风唤雨,任你使唤,岂不快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蛇哥你真坏。”云清雅急忙摇摇头说道:“君子应成人之美,快快打住,上古圣女的本意又岂是变成亡灵僵尸?”
“嘶~,搞得你好象君子似的,你手下吕智利用药水刑罚活生生地将婢女恋花炼成活死人,也没见你责罚他。”
云清雅格地一笑,“蛇哥您这一说,恰如当头棒喝,让我终于识识到我还不是个完美的人了,竟然还有不足的一面。”
“嘚瑟!”蛇哥白她一眼。云清雅轻笑着悠悠解释道:“蛇哥您知道,对待敌人,就要象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天宇最担心我的,便是我的妇人之……”
说道这里,想到天宇,再想到如今阴阳相隔的现状,云清雅蓦得鼻尖一酸,眼眶含泪,竟是那最后一个字,也再也吐不出声来了。
蛇哥惊诧的望她一眼,这人族女子面部神态,由笑到哭,竟是秒变。
但却不知道她为何忽然伤心?想了想,方恍然一悟道:“知道你喜极而泣,但……”
但却唰的下又受到了云清雅一个狠狠狠的白眼。
蛇哥咽口唾沫,后面的话硬生生地被云清雅的目光给噎了回去。
云清雅背过身去,轻轻地用手指揩去眼角的泪滴,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
“蛇哥,在你们妖兽的世界,万物都分阴阳么?我就搞不明白,一只鼎,你却总称他为鼎兄,万一它化身为人,是个女孩子呢?”
“这,怎么可能?”蛇哥一怔说道,同时又心中惊讶,“这怎么一瞬间又由哭转笑了。”
但却再不敢去瞎猜原因。
“怎么不可能?传说妖族善变化,比如你,难道不懂怎么变成女人样子吗?如果我的小鼎,你的鼎兄,想给你搞个恶作剧呢?”
云清雅仰仰下巴,一副刨根问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蛇哥抓抓脑袋,一时被她问住了,片刻后才哑声说道:“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鼎兄,怎么会那么无聊?”
“看来,你还没有那火眼金睛的本领。”云清雅轻笑着说道,然后又皱皱眉,不知为何,当她提到眼睛的时侯,她的两眉之间的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象是有个圆鼓鼓的东西要从里面挤出来似的。
吓得她赶忙用意识压住。
这两眉之间如长出个脓包来,岂不破相了?
那秀美的脸庞,也一瞬间又出现了多种表情,痛苦,忍受,怀疑,害怕,坚定……
神色变幻之快,终于彻底的让伟大的冥府玄蛇服了。
这人族女人的脸和心,翻得比天书还快,实在难懂,还是蛇族好,单纯!
想到这里,它放弃了诸多无谓的猜想,干咳一声说道:“你快别磨叽了,也别再叉开话题,赶紧下水,寻你的冰魄情虫去。”
“好吧,就是水中的那两只小虫。”云清雅听话的耸耸肩,一身黑色紧身的连体小泳衣己瞬时穿到身上。
蛇哥皱皱眉,“怎么不脱光?又没外人。”
云清雅又白他一眼。
蛇哥低头瞅下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哦了一声往地下一坐,顿时化身成巨蟒原形,仰起巨大的蛇头,吐着又红又长的舌信子嘶声说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行,己有心理阴影了。”
“娇情,那我出去。”巨蛇摇头摆尾,作势欲去。
“别,给我做伴儿。免得象在泉山幻境,我想唤你们出来都不行。”
“你也有怕的时候啊。”蛇哥桀桀怪笑,忽然摇头晃脑地纵身一跃,腾飞而起,瞬间变成一条细小的幼蛇,如黑色手镯一般缠上了云清雅的雪白皓腕。
“这样顺眼多了。”云清雅抬腕细看它,边说边还用手指俏皮地要触碰它的小脑袋。
蛇哥嫌弃的歪头。
但云清雅锲而不舍,点空了几次终于还是让她点到了。
蛇哥无奈,老老实实地爬着不再动。
云清雅满足地笑出声,这才赤足下水,刚一迈入水潭,便凉得她呲牙咧嘴起来。
“老天,这是水吗?比冰都要寒上百倍。”她失声惊叫道。
“所以才叫寒泉,名不虚传吧。”蛇哥边说边不信似地将脑袋也扎进水里,然后身子一强,蓦然不动了。
“蛇哥,蛇哥。”云清雅轻声呼唤。
小蛇强然不动。
“蛇哥,你不会冬眠了吧,这还怎么帮我,”云清雅噘起小嘴,只到这时,她似乎才想起,蛇类,是冷血动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