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太阳一如往日般驱散黑暗,给万物以温暖,这也许是末日最仁慈的温度了。
林间水汽很足,就像下过一阵小雨一样,整个东风寨都湿漉漉的,不过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谁还会去管他身处怎么样的环境。
一直以来沐燃都保持着正常人的习惯,晚上都会睡上一睡,只不过都是假寐,以修养精神为主,而今天这一晚,别说睡觉了,连休息都没有好好休息,尽是胡思乱想了。
也不知怎的,原本一张床上分开睡的两人,睡着睡着王可可就趴到了沐燃身上,而且睡得特别死,推都推不开,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原本就这样。
就当是做善事了,沐燃一整夜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没有去打扰王可可,让她睡了一个安稳觉,她是一个普通人,长时间的疲累已经让她不堪重负了。
“喂,醒醒,醒醒。”
沐燃推了推靠在自己胸前的女孩,很轻,不然怕把她推飞了出去。
“嗯~让我再睡会嘛~啊~对不起对不起。”
王可可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一下子蹦了起来,近日来的疲惫让她睡得很香,甚至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还以为睡在自己曾经的大床上面,软和而又温暖。
“用不着道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沐燃挥了挥手,示意无所谓,自己又不是什么暴戾的人。
女孩局促不安的站在床前,想要说什么,却又不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沐燃好生尴尬。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还是说一晚上睡得太香,把事情给忘了?”
沐燃坐了起来,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大人你是认真的吗?我以为你是骗骗我的,这个事情根本不用考虑,我当然愿意跟你一起离开了,待在这里对于我来说,早晚是死路一条。”
也许是沐燃的态度让王可可变得活跃了一点,不在那么死气沉沉的,就连说话也变得流利了许多。
“你也别叫我大人了,怪得很,要是不嫌弃,就叫一声大哥吧,我姓沐,单名一个燃字。”
既然打算收下王可可了,沐燃也没有想着让她做什么下人之类的,就是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好了,反正是捡来的,多一个也不多。
“不要,我还是叫你大人吧,不想喊大哥。”
居然拒绝了,沐燃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自己怎么看也是一条大粗腿吧,给你抱你居然还不要。
不过转念一想,沐燃又明白过来,王可可刚失去哥哥不久,也是是一块心病,现在让她喊别人大哥的确是有些不妥,所以就没有再坚持。
然而事实上要是沐燃知道王可可心中所想怕是要惊掉下巴,哪有这么复杂的事情,王可可就是怕一旦冠上了兄妹关系,就不好追求沐燃了而已,不过这事情是沐燃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呦吼,这不是我们那位贞洁烈妇吗?怎么,刚来个小白脸就爬到人家床上去了。”
就在沐燃带着王可可走出屋子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瘦长青年,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手上一把匕首在不停的转动。
小白脸?卧槽,谁这么有眼光,沐燃感觉非常受用,毕竟这个词虽然不是什么褒义词,但是必须有颜值才能担得起这个词啊,这是沐燃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叫成小白脸,感觉很不错呢。
“兄弟,有眼光。”
沐燃朝那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道。
啥米,啥情况,周围的人一脸懵逼,就是那刀疤脸青年也一时呆住了,这特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大人,他在骂你呢!”
王可可扯了扯沐燃的衣服,眼眶红红的,要知道,真正被中伤的可是她自己啊。
“他说的没有错啊,虽然我是没感觉我多白,但是跟他一比总是能称作小白脸了吧,嘿嘿,至于你,昨天晚上不就是跑到我床上了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沐燃就每个正形,让王可可一阵气苦,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抽了抽鼻子默默地站在沐燃的身后。
“兄弟,这是要去哪儿?这匹小烈马我可是看上好久了,你一来就把她骑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刀疤脸青年见到沐燃准备离开,向边上挪了一步,半挡着道,匕首在沐燃面前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手里,像是小混混拦路敲诈一般。
周围的人也是看热闹一般的笑着,这里虽然不能杀人,也不能强迫别人,奴役别人,但是吓一吓总是没什么关系的。
“哦,是吗?原来兄弟早就看上了啊,可惜,可惜了,这马儿还真是烈,差点降不住,这不,打算带出去野外遛一遛,说不定就能好好的骑一骑了。”
沐燃一把搂过王可可,往自己身上靠了一靠。
周围看戏的人怎么会放过这么刺激的场面呢,全部都起哄起来。
“你。”
刀疤脸青年一时语塞,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而且就连这平时刚烈不屈的王可可也像是荡妇一般,这让刀疤脸青年很是火大。
“母狗,贱货。”
扔下两句骂人的话之后,刀疤脸青年就走开了,显然也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徒给人看笑话罢了。
王可可毕竟不是沐燃,而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侮辱,当场就哭了起来,只是怕给沐燃丢人,尽量的收着声。
“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语,你也是经历了许多的人了,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吗?走吧。”
沐燃没有去管王可可,带着红雪就往寨门外走去,在这种时候,一个柔弱的公主可没有什么用,虽然沐燃也从来没想过让她有什么用。
“等等我,大人。”
王可可抹了抹眼泪,快步跟了上去,这一去也不知道将来如何,甚至不知道明天如何,但是还是这么义无反顾的走了。
两人一虎在寨子的视线里慢慢消失,没入茫茫林海之中,就像是孤独的旅客,只留下孤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