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街上因为瘟疫，已经没多少人，但每日的生计总得继续。


    伊牧挎着篮子，离开巷子，往菜场走去。


    原本每天的早市，菜场里都是人挤人，吆喝声起此彼伏。


    此刻偌大的菜场，只有零星几个摊位。


    脸上蒙着布巾的人们，眼睛紧紧盯在卖菜的人身上。


    生怕前一秒还在好好讲话的人，突然咳嗽，口水喷到自己脸上，将自己也给感染上。


    瘟疫蔓延到这种地步，没被感染上的人很少。


    伊牧是其中一个。


    他到摊位上买菜的时候，老板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住在街上的人都听说了他们家，大家全部都被笼罩在恐怖中，只有胡铁匠一家安然无恙。


    大家藏在阴暗中，思想也被侵蚀。


    他们想，这瘟疫来得太莫名其妙了。


    胡天覃半年前搬到帝都，凭什么大家都有事，只有他们一家人安然无恙，说不定就是他带来的传染。


    有剧情在手的伊牧，清楚的知道人们的目光中代表的是什么。


    他并不害怕，因为剧情里，只是把人性赤裸裸的暴露出来，却没有波及到他。


    只要不涉及到己，伊牧便不准备当救世主，去感化，拯救什么。


    他买好了菜，照常往家里走。


    街上空荡荡，那些深度感染的人，被家人抛弃在巷子里。


    那些人趴在地上，佝偻着身体，脑袋高高的扬起，伸长了舌头，渴望着水来滋润干咳的喉咙。


    每个暗巷里，都有七八个人。


    扭曲着身躯，从喉咙里发出痛苦嘶吼的他们，像极了末日里的丧尸。


    伊牧无能为力，他不能做下一个夏云雪。


    太子脸上蒙着太医院里特制的纱巾，从东街一路走来，就没在街上看见几个人影。


    偶尔碰见了，也是躲着视线，撇他一眼，然后匆匆的跑开。


    远远看见一个妇人走来，太子走上前，本想询问一下当地的情况。


    却在看见妇人的脸后，呆在了当场。


    太子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


    但是相比起柔软的女人，他更喜欢漂亮的少年。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碰到这种美得很对自己胃口的女人了，可惜她梳得是妇人髻。


    伊牧其实在几丈开外，就已经发现那个人是太子了。


    他不动声色的往前走着，想看看太子是干什么来了。


    走得近了，发现太子眼中的惊艳，伊牧厌恶的皱了下眉。


    太子没发现他神情不对，打听了附近居民情况。


    伊牧用轻柔的声音回答他：“瘟疫蔓延，大家都躲在家面，朝廷没人管，大家很恐慌，巷子里都是将死之人。”


    太子闻言，脸上露出肃杀的表情。


    在瘟疫蔓延的第一刻，太子便下达治理瘟疫的命令，各级各司，紧密配合，分级完成指标。


    可这次又跟半年前一样，南方发生瘟疫，他下达的指令，没人遵从，最后下了死令，才有人开始行动。


    太子想做个仁君，可是当前的局势，好像容不下他太过仁慈。


    这还是在天子脚下，底下的人便这么怠慢。


    每天送到宫里的折子编得像模像样，太子以为瘟疫不日就会得到控制。


    可事实呢，百姓陷在绝望中。


    他们心里，会这么想明明应该站出来庇护他们的皇族执政者，此刻却抛弃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