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世世，爱而不得，生离死别。


    伊牧猛地睁开眼。


    眼前又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白，身后似有脚步声。


    伊牧回头，主神眼神慈悲的看着他。


    “你信守承诺，我给你两个选择，继续轮回，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伊牧缓缓的站起来，他比主神要高一点，想比起之前的忐忑，这次神情非一般的镇定。


    主神眯了眯眼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伊牧盯着主神这张脸，怎么看怎么普通。


    “你来自魔族还是人族，亦或者，只是两族交战的获利者?”


    主神的表情如崩坏的面具，一寸寸的剥落，最后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伊牧这张脸。


    “你都记起来了?”


    伊牧并不搭话，他伸出右手，虚空一抓。


    泛着蓝光的冰霜剑握在手中，同时，黑色的短发拉长，变成白色，另外，瞳孔爬上雾蓝。


    万年前，魔族和人族经过短短几千年的相安无事，最后还是决裂了。


    神兽郡凰葬身于魔王魔戈之手，神格最先陨灭。


    玄武神束延为了报仇，不顾青尧和幽荼的阻拦，一意孤行，不敌魔族势力，最终陨身于北方大地，地盘被魔族攻占。


    魔族吞并北方，魔戈势力如日中天。


    青龙本联合了人间各方势力做最后的抵抗，可白虎神幽荼却在关键时刻，临时倒戈向了魔族。


    人间生灵涂炭，青龙保护人类到最后一刻，以身祭天，求得天道的庇护，保住了人类最后的命脉。


    青丘涂山牧相隔千年，再次出世，与魔戈大战七七四十九日，最终两人双双战死。


    洪荒时代结束，神话时代来临，再接着，便是主神时代。


    伊牧不相信，当初那场浩劫是既定的命数。


    四神兽感情不说多好，但他们四个是一同应运天道而生，再怎么闹矛盾，都不至于放弃大局。


    可那场浩劫，几乎让四个撕破了脸。


    明明守护人间是四个人的责任，可到最后，只有青尧孤身一人。


    涂山牧要是不出来挡住魔戈，恐怕最后那点人族的血脉都保不住。


    伊牧用剑尖指着主神，属于上神的威压一点点的往外释放。


    主神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下去，伊牧冷冷的问：“你是谁?”


    主神压根就没想到这种情况，虽然已经多少猜到伊牧的身份，但他没想到，已从洪荒陨灭的上神，居然能重新回来。


    “我是九公主曾经的心腹！”主神几乎是呐喊出这句话。


    伊牧眯了眯眼，倒是不怀疑他话里的水分。


    在那个混乱的时代，最恨四神兽和涂山牧的，应该只有九公主了。


    她恨他们毁了魔族，恨他们杀了魔神。


    伊牧还记得她的诅咒，生生世世，爱而不得，生离死别。


    他穿越到这几个世界，和青尧很多都是悲剧收尾。


    算是报应吗?


    魔烟说的，全部都实现了。


    他和青尧是这样，其他的人呢，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痛苦。


    伊牧收回剑，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外表像人类的中年男人，不丑也不美，是一张转眼即忘的路人脸。


    搁在现实世界，或许是已经快退休的年级，子孙环膝，颐养天年。


    可他记挂了九公主的诅咒上万年，一手创建了新的系统，只为了报复他们，让他们永世痛苦。


    该是多么大的怨，才有这样的恨意。


    伊牧忽而一笑，风轻云淡。


    他将手指伸向自己的额间，少顷，一颗闪着蓝色微光的石头飞跃出来。


    主神死死的盯着那颗石头，眼中闪过贪婪的色彩。


    伊牧捏着石头端详，似乎没发现他的神情。


    “我们也许做错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九公主如果还觉得不够，我自毁神格，甘做永世平凡人，这诅咒，也到到头了。”


    他松开手，主神舔了舔嘴唇，两只手攥成拳头，才没有失态的扑上前。


    伊牧说完，转过身离开。


    之前的空间是一望无际的白，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头。


    可伊牧把神格拿出来，才走了两步，身影就从主神空间里消失了。


    上神的神格，那是这世间再珍贵的东西都比拟不了的。


    主神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就差一点，指尖就碰到那颗蓝色的石头了，却被一剑捅穿了心脏。


    高大的男人从他身后走出来，一点点的抽出龙吟剑。


    主神不可置信的看着走到身前的青尧，他现在应该经历轮回才对，怎么可能……


    青尧面无表情的将蓝色的石头收进怀里，嘴角挑起讽刺的弧度。


    “你一个小小的魔兵，混着人族血液的半魔，真当自己是神了，这东西，你消受得起么?”


    主神司和主神是一脉相连，主神死不瞑目。


    青尧则毫不留恋的循着伊牧先前离开的时空隧道，追了过去。


    上神大人，你不懂爱啊，没关系，我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