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门前聚拢了一大批学生,保安在现场维持秩序。
门口停了一辆警车,一辆救护车。
系部里的几个领导在跟警察交流,伊牧从一公里外的教学楼一刻没停的赶到这儿,喘着粗气,避开凶神恶煞的保安,走到救护车旁边。
车里坐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女人,她头发散乱,身上穿着一件护衣,手上戴着厚重的胶皮手套,里面隐隐传来鱼腥味。
随行医生递给她纸,小声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
尸体上盖着白布,只有脚露出来。
伊牧见过何乐乐的脚,小巧而漂亮,可此刻这双脚上遍布烫痕,有一个指节不自然的弯曲着。
他想到同学传的那些话,勒紧了拳头,跟来时一样悄悄离开。
第二天,伊牧去警局了解情况。
警局闹闹哄哄,调解纠纷的人在走廊上大打出手。
警察出面制止,伊牧问了半天,才有个人搭理他。
“你是死者什么人?”
伊牧照实回答:“我是何乐乐前男友。”
那警察原本在翻阅资料,听了这话,一下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锐利。
伊牧不懂他什么反应,问了句:“怎么了?”
那警察合拢上文件夹,叫他跟着进办公室,然后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
“你知道死者身前遭遇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吗?”
伊牧想到了那只伤痕累累的脚,面对警察犀利中带着鄙夷的眼神,他皱了皱眉:“我没那种爱好。”
他拖了张凳子坐下,将他和何乐乐的情况做了简单说明。
警察用手指扣着桌面,为他的通篇做总结。
“所以说,你怀疑何乐乐是为了还你钱,所以跟那些人在一起的?”
伊牧点点头,脸上多少有点愧疚。
他也是心狠,压根就没考虑到何乐乐家庭条件一般,她除了出此下策,没有别的办法还他钱。
警察摇摇头,“你多想了,据我们的调查,她的钱定期汇入另外一个账户,身边没有多余的存款。”
所以说,何乐乐跟那些人在一起,并不是为了还伊牧钱。
“她是汇给家里?她家里有人生病了?还是有什么急需要用钱的事?”
面对伊牧一连串的问题,警察有点无奈,“同学,案子过了才一天,你给我们点时间好吗?”
伊牧给警察留了电话,让他一旦有线索,务必联系自己。
从警局出来,伊牧接到楼锡爵的电话,他和几个同学商量下午去郊区钓鱼,问伊牧去不去。
伊牧心里沉重,没那个消遣的心情。
他回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楼锡爵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我知道你那个前女友自杀了,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找答案。”
伊牧来了精神。
他在中午和楼锡爵汇合,简单吃了点东西,开车往郊区去。
天气不好,上空聚拢着厚厚的云层,到了地方,楼锡爵那些朋友从车上把东西拿下来。
楼锡爵拍了下他们班班长的肩膀,往密林深处指了指。
“我听说那林子里蘑菇多,我和伊牧去采一点,晚上吃大餐。”
班长笑着调侃了一句:“你可得看准了,咱们大家的性命都握在你手里。”
野蘑菇大多是有毒的,要是一个整不好,口福没享到,先一步去见了阎王大人,就得不偿失了。
“去!”
楼锡爵笑着撞了他一下,从车上拎了个小桶,和伊牧向密林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