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紫熏呐喊道,梦魔却再无回应。
可伴随着她的叫声,脚下的冰层却突然开裂,她防备不及,却突然跌落下去。
顿时陷入那寒意彻骨的水下,感到一阵冰冷,猛然醒来,却见一个妇人在为自己擦脸,她想起来,却一点劲都没有。
妇人道:“你醒了啊。”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紫熏问道。
“这是我家,我相公送你来的。”妇人微笑道,“你受了伤,好好休息吧。”
“你相公是谁?”紫熏有些不安地问道。
妇人回头,看着一边玩耍的孩子,叫道:“小逸你去叫你爹,就说,小姐姐醒了。”
“唉。”左逸应了一声,便跑出去了。
“我相公是你的叔父。”妇人笑道,“我叫郁凝菲,是你的婶子。”
“婶子?”紫熏道,“可我不是凡人。”
她的话音落下,却听到门外匆忙的脚步声,左耳进来了。
他三步两步便到了床前,看着紫熏。
“是你。”紫熏惊讶道,“你究竟是谁?我怎么落到你的手里的?”
左耳叹了口气,坐到床头,看着她,怜爱道:“你是紫熏草原的公主,不去寻找那些失去家园的同族们,却在帮着陨魅要毁掉魔界,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我只想为他们报仇。”紫熏道,“难道死去的同族,就该死吗?”
“那你找谁报仇,魔君?”左耳叹了口气道,“行,就算是魔君灭了我们紫熏草原一族,所以你为了报仇,要整个魔界都为之陪葬,哪怕包括我们还有存活于世的同族吗?”
紫熏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左耳道:“丫头,我和你父亲当年是结义兄弟,我也是幽兰湖畔,离天鹦鹉一族,只是我离开魔界的时候,你还未出生,所以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可是你却和魔君在一起。”紫熏问道。
“有何不可呢?”左耳道,“我和你父亲也都是魔君手下的战将,听令于他,有什么不对吗?紫熏草原的毁灭,和灭族怎么可能跟魔君有关。”
“可又怎么说没关系?”紫熏道,“义父养活我,他也从来没有骗过我,魔君不是最擅长灭族吗?”
“你看见魔君杀了你父王吗?”左耳问道。
“没有,可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在一夜间,灭掉整个紫熏草原。”紫熏道,“我永远记得那一夜的毒火,倘若不是义父救下我,我也便和那一夜的紫熏草原一样,化成灰烬。”
“毒火。”左耳摇摇头,笑道:“我认识魔君数十万年,也没见过他用什么毒火去灭族,他要离天鹦鹉一族灭族,那,我们一个都不会留下,死间囚笼发动时,什么都不会剩下,怎么可能给陨魅机会去救你,你要好好想想,他为什么会出现,会及时的救了你,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紫熏没有回话,什么也没说。
左耳道:“其实,很多事情,你心里有数,跟着陨魅,他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你中了无窍散,短时间没有法力了,就在这儿好好休息,等药劲过去再说吧。”
他为她紧了紧被子,便示意郁凝菲跟自己出去了,留下自己儿子在屋里。
“姐姐,晚上我陪你哦。”左逸笑道,“我就睡那边的床哦。”
紫熏看着他,不过四五岁的模样,虎头虎脑,两边的眉边有些一点淡淡的蓝色,她明白,这孩子也是自己的族人,那蓝色的眉头,是离天鹦鹉的标志。
“小弟弟,你多大了?”紫熏看到他,似乎没了那么多伤感,便柔声问道。
“四岁。”左逸趴在床头,好奇地问道,“姐姐,你会法术对吗?”
“现在不行了。”紫熏摇摇头,柔声道,“我现在施展不了法术,你不会吗?”
“不会。”左逸道,“爹爹会,但他没空教我,等你好了,你教我好吗?”
“可以。”紫熏笑道,“那姐姐教你,有什么好处呢?”
“等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呢?”左逸笑道。
“嗯,可以。”紫熏笑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赔了。”
左逸轻轻地在她的脸颊嘬了一口,咯咯地笑了。
紫熏道:“去给姐姐倒点水,好吗?”
“嗯。”
左逸听完,屁颠屁颠地往桌边走去,爬上凳子,为她倒水。
这一切都被门缝外的左耳看在眼里,他满意地退下来,走好院子里,看着郁凝菲,笑道:“你这主意真不错,她对小逸没有半点戒心。”
郁凝菲点点头道:“自然了,单纯的孩子,对她没有威胁,也可以使唤,不用纠结。”
左耳道:“我是想把她留在这儿,不然她一直跟着陨魅,魔君迟早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郁凝菲道:“魔君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些年的相处,我倒是觉得,他挺和蔼可亲的。”
“是啊,可是无论他多好,也不能容忍和他作对的人。”左耳道,“我认识他又不是才那么几天,已然是数十万年。”
“知道。”郁凝菲道,“我们吃饭去吧,让儿子陪她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嗯嗯。”
左耳跟着她,来到了大厅,却见桌上已然备好饭菜,却没有酒。
左耳问道:“没有酒了呢?”
郁凝菲摇摇头,柔声道:“别喝了,最近这么乱,你清醒点,我害怕。”
左耳点点头,便低头吃饭。
他不时地抬头看着她,心中暗暗思忖道:“她如今只是凡人,或许真的可以让她成为魔,这样自己也不用这么一世又一世地陪着她轮回,况且这一世已经有了孩子。”
他正想着,却见郁凝菲的两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连忙问道:“怎么了?”
“没有。”郁凝菲道,“看你发呆半天,饭菜都要凉了。”
他这才猛然醒来,自己思索半天,忘记吃饭了,只好尴尬地笑笑,低头吃饭。
“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郁凝菲问道,魂不守舍的。”
左耳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怜爱地看了她一眼,吃着自己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