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王图霸业那家一姓做江山能超过五百年，不是因为他们的子孙后辈无能，而是因为，我们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狱界。”


    陈大梦想要对李冰雁说的，最主要就是这句话。


    他相信，李冰雁能懂。但是，李冰雁肯定没听说过狱界。


    “狱界？你从那里知道的？”


    “你别管我从那里知道，总之一句话，狱界，就是诸天世界中最底层的世界。按照龙山秘史里说的，狱界，就是四方发配犯人的地方。顾名思义，一个犯人待的地方，做牢头的，能允许一个犯人称老大吗？不能，只有犯人轮流做老大，才符合他们的心意。”


    “龙山秘史？四方？你都是从那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是李自成的嫡系血脉后裔，暗世界关内二十四开国候之一的顺义候。那我告诉你，我的身份，我不仅仅是暗世界新敕封的芒砀山男爵，我姓陈，陈胜王的陈。我是陈胜王的嫡系血脉后裔。于正史而言，我们就是历史上两个最大反贼陈胜王和李自成的后代。巧合吗，我不这么认为。”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关于我的身世，我也不是有意要隐瞒你啥，只是想等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若不是因缘巧合，我父亲传承了应门，估计我们父女俩早就被朱明伶仃候灭门了。最后那次回家，看似是出车祸，实际是死于朱明之手。因为我家拥有可以九死的李代桃僵神通，让我安然无恙。陶小妮委托你入梦杀我那次也一样，陶小妮不知道从何处得到我的头发，在你入我梦的一刹那，我李代桃僵替换了陶小妮的头发，所以后来死的是她。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已经死了五次了。都是朱明伶仃候下的手。”


    “怪不得，我亲眼见到你被康明斯大货车撞死，你却依然活着。可是后来，朱明伶仃候的人再也没来找过杂货铺的麻烦，按道理，他们不可能放过杂货铺才对。”


    “这就要感谢我父亲传承应门。你们应门是一人一门的杀手组织，只要有委托有介质，你们应门就可以入梦杀人。恰好，我父亲传承应门后，就把关内二十四开国候之一的顺义候禅让给了我。所以，我可以委托我父亲入梦杀掉所有对我有威胁的人。那些撞死我的人，包括他们的家人，所有知道我是顺义候的人，只要能让我找到介质，全部被我委托我父亲入梦杀死。在那之后，应门的传承才全部被你得到，而我父亲，忘掉了全部过去，甚至包括是我父亲这件事。”


    “相比你，我还算是幸福的人。别看你是暗世界高不可攀的顺义候，其实比那丧家之犬好不了多少。若不是你找到你祖上传下的藏宝库，即便你拥有再多次的李代桃僵神通，说不定你的尸骨早就寒了，连块坟头都留不下。这么一想，你父亲为你留个衣冠冢，怕就是担心你成为孤魂野鬼可怜人，他在自我安慰。不幸生于帝王家，以我看，说的就是你。”


    “这句话太对了，你也不得脱。狱界，这么说暗世界就好比秦城监狱，现实世界就好比一般的看守所。还真是恰当，人人都是犯人，谁为牢头。牢头说不定也是犯人，那么，狱界就没有一个自有人，全部都是犯人。”


    “我敢肯定，你说的虽然不全面，但是离事实真相绝对不会远。到了这一步，你还反对我做那卑鄙无耻的告密人吗？”


    “细思极恐。如果整个暗世界都是一座监狱，我辈那里才可以安身立命？你说那巡天盟和巡天使是甘心做别人的走狗，还是也不知道狱界这件事。”


    “八成后者居多。对了，如果拥有轮回丹，你修炼神通后，一个人能对抗朱明伶仃候的嗜血剑吗？”


    “不能，除非结丹境界。现在朱明夷已经达到玄境，只差一步便是真人境界。嗜血剑最厉害之处在于和九州鼎相结合，一旦九州鼎凝聚九州人的气运，那么嗜血剑就能根据九州人的气运夺九州人的血运，这是嗜血剑真正正确使用的方法。而嗜血剑一旦达到能够夺取九州血运的地步，那么九州之内任何人，都是朱明一门圈养起来供给它的血食。所以，我才要回去阻止他们。可怜那些朱明伶仃候的同盟军，还在做着他们瓜分九州的春秋大梦。”


    “那就这样，我回去后尽快购买轮回丹给你。同时，我会亲自盯着扬州最后一处朱明神州集团锦绣山河工程进度，选择最合适的方法和时机，曝光九州鼎这件事。能脱开身当然最好，一旦脱不开身，我只能以身饲虎甘愿当那个卑鄙无耻的告密者。”


    “暂时我还不能回国，这里安全，正好适合我研究一种阵法。朱明锦绣山河按照以往的工程进度，至少需要三年工期。即便因为某些原因加快速度，我估计最多可以提前一年工期到头了。所以，我们有近乎两年的时间准备。而你只要给我轮回丹，我有把握一年练成一门绝学。对了，到时候，你也可以挑选适合你的神通修炼。”


    “估计等不了那么久。一旦小黑龙诺拉觉醒第三道龙魂，我们就离开狱界，到龙山去。这是我的最后底牌。”


    “龙山？就是你刚才口中所说龙山秘史那个龙山？”


    “是的。就是因为龙山秘史，我知道了狱界。这件事，还没给小黑龙诺拉说。等到小黑龙诺拉撂挑子的时候，再告诉她，反正有的是时间，我还要利用它给陈梦训练梦缘保全队员。”


    “你不怕诺拉到了龙山后，有了靠山和你反目为仇报复你？”


    “我的底牌多了去，岂能怕一个畜生反目？”


    李冰雁看着终于有点枭雄气魄而不小心露出獠牙的陈大梦，想起他说过的话，他姓陈，陈胜王的陈。他的血液里，是陈胜王的嫡系血脉。那是一个仅仅凭借几百人，就敢撸起袖子大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造几百万人反的人，堪称一切造反派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