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闻言道：“因为为师未入空门前的确是个道士。”


    “那为何剃了度。”


    “因为为师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突然悟了。”


    “或许一些事情在佛家眼里更能理解。”


    白洛此时骨子里的恶劣因子突然活跃，嘴角向上扯：“老和尚，你向佛的心不诚。”


    老和尚没有生气给白洛念了一段清心咒让白洛安定下来，然后道：“这或许就是为师当了十多年和尚却依旧像个道士的原因吧。”


    白洛看着老和尚一会儿，道：“方才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时，这链子似乎在发烫，你说过既当了我师父那就不会害我，所以这链子是什么情况?”


    老和尚转转佛珠，“这链子名为困邪链，‘困’是限制，‘邪’指的不是如你一般的妖鬼，而是心里的邪念。”


    “所以这链子是用来限制心里的邪念的，只能束缚提醒却并不会诛杀。”


    白洛看着手上的链子，沉默半响，突然开口道：“师父我还是想听你跳槽的故事。”


    老和尚咳嗦几声：“陈年往事不必再提，为师此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尚。”


    “对了，你现在手上没沾半点血腥气，为师的意思是以后也不要沾，你现在介于鬼与仙道之间，在尚未达成达到之前，血气尽管能令你强大但稍有不慎就会使你煞气控制住彻底堕入鬼道，失去原本的意识。”


    “我知道了，”白洛停顿了一下，“若有人辱我呢？”


    “你尽可以出气，就像今天这样，但是手里不能有人命。为师怕你经受不住诱惑。”


    “而且，佛家，慈悲为怀。”


    白洛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傅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循规蹈矩，就像他本性如此，和当道士还是当和尚无关。


    几天后白洛一行到了湖州的路阳城外，看着城门口几长列等待检查入城的百姓，白洛道：“这里也不像要造反的样子，挺有秩序的。”


    几人进城后，发现街上十分冷清，买卖的商贩和客人讨价还价也是轻轻凑到身前讲和比手势。


    过风被这场景影响也有些蹑手蹑脚，老和尚依旧笔直向前走，却在经过某个巷子口时被一个小沙弥拦了下来。


    小沙弥四处看了看，用只有眼前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来人可是断尘师父？”


    “正是贫僧。”


    “嘘~”小沙弥把手指竖到嘴前，“断尘大师且减些气势，随小僧过来，等到了地方再向断尘师父和小师父解释。”


    老和尚听了也学着小沙弥的样子轻手轻脚，畏手畏脚地在后面跟着他七拐八拐的走。


    明明是很正常的拜访求搞得跟特务接头一样，白洛在一旁看得有趣，对红叶和尚也有了好奇。


    很好，贵寺的沙雕成功引起了本姑娘对你的注意。


    等半个时辰过后，师徒三个总算到了地方。看着这普普通通的民房大门，几人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就在过风做好准备想要试验一下自己这几天练得拳脚功夫时，院子门开了，看着来人老和尚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红叶师父。”


    过风连忙跟着一起行礼。


    红叶和尚回了礼，“断尘师父，你来了。”


    “请进。觉明，去上茶。”


    “是。”


    几人坐定后，红叶和尚道：“请在跟在后面的小友现身吧。”


    白洛向后看去，发现身后还没有人，便知道红叶和尚说的是她，当下也不含糊，直接现身。


    “见过红叶师父。”


    老和尚道：“红叶师父请帮贫僧看看我徒儿的情况，她这样到底是好是坏？贫僧感激不尽。”


    “没想到你不光收了个男弟子，居然还收了个小姑娘，还是只厉鬼。”


    “请红叶大师解惑。”


    红叶和尚道：“她有鬼仙的资质，却不知道应用，也没有正确的修炼法门，所以修炼起来极为缓慢。”


    “那对她可有害？”


    “不会，这只是她的天赋也是她的造化，可惜差了点机缘。”


    老和尚直接道：“还请红叶师父明示。”


    红叶和尚笑了下，道：“鄙寺历代藏书众多，其中也有鬼仙的修炼法门，而贫僧恰好也有一件事需要诸位帮忙。”


    虽然话说的是诸位，白洛一行里真正有些本事的只有老和尚，现在即便白洛想要这个所谓的法门但是也得看老和尚愿不愿意帮他这个忙。


    白洛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和尚，老和尚虽没看白洛，但依旧开了口，道：“贫僧虽无本事，但也愿尽一份力，红叶师父需要贫僧做什么？”


    “断尘师父能来就是极大的心意，事后无论成与不成，贫僧都愿意将记有法门的卷册交于这位姑娘誊抄。”


    “善哉，红叶师父大慈。”


    红叶师父喝了口小沙弥递上来的茶后，开口问道：“断尘师父来时可见着了这城中景？”


    老和尚道：“自然见到了，你我许久未见，这城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如何变得这般模样?”


    红叶和尚叹息，“不知你可听说了湖州郡守造反之事。”


    “有所耳闻。”


    “湖州郡守原本是个本分的人，如今突然起兵一般人都以为是野心膨胀，本性暴露，可实际上却是受了妖邪蛊惑。”


    “那妖邪起初并不显眼，只是化作了一个长相普通的少女混进了郡守府，然后用自身本事一点点影响周围的人，然后慢慢强大自己，最后得了郡守的青睐。”


    “郡守视它如神明，它的力量增加的越发快，最后能够足不出户就能影响到整个镇子。”


    “老衲最初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等看到时已经无法控制。”


    “而湖州郡守也在它的蛊惑之下一时冲动决心造反。”


    “湖州郡守对那妖邪言听计从，妖邪利用这个对城里城外的寺庙、道观尽数打压。利用自身不断加强的本事逼疯了几个道友。”


    “那红叶师父所说之事可是这妖邪？”老和尚问道。


    谁知红叶和尚却摇了摇头，“妖邪之祸固然影响恶劣，而当今最要紧的事却不是它。”


    “贫僧想请断尘师父相助的，是这湖州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