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纵然是在淡淡地月『色』之下，也算不得什么美景。


    伴随着几声嘎、嘎、嘎地叫声在这淡淡地幽明月『色』之中蓦然响起，凭空让人心头升起一股寒意，饶是以裘云的胆大包天，咋然听闻到的时候，心跳也忍不住快了一拍，差点想要下意识直接出手。


    “这里是什么地方……”


    裘云冷静得很快，但心头却委实有些迟疑，在此之前他查阅的资料也不算少，但终究没有发觉同自己的‘先知’相对应的地方，所以纵然是他也不知道这个位面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说起来，这也算裘云判断有误，本来他以为柳若寒即便心急但也会多等些时候，直接能有更多的时间慢慢探查，一直未曾真正心急。


    可谁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柳若寒直接拉入了这个位面，本来裘云还想着等驻地申请下来，看看是否能如同预计的一样，多增长几分实力，结果一切都被打『乱』，只能将所有事情全都交托给乔薇薇。


    不过这也没什么，计划赶不上变化之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而且就算自己在，大部分事务恐怕也要交托给她，只不过一在进入这个位面之后，就见到眼前这般情景，就算是裘云心头也忍不住泛起几丝惊异。


    这里应该是一处古镇，镇子的面积并不算小，镇上的住户也同样不算少，但令人有些奇怪的是，按照时间，此时应该是方进入夜间，未曾真正到入睡时间，但整个镇子已经完全陷入了寂静当中，半点灯火也没有。


    至于街道之上，更是空寂无声，完全没有任何行人往来，一眼望去，好似整个镇子都已经被废弃掉了一般。


    不过，以往裘云也不是没有到过其他位面，类似这种古镇，见识过的也有不少，能分辨得出，眼前这镇子绝不是那种废弃城镇，甚至若仔细观察，随随便便就能发现白日间镇上人流往来的痕迹。


    古怪。


    很古怪。


    总不可能说整个镇子的人一日之间就全都突然消失了吧？


    更何况，纵然是进入到那种灵异位面，按照道理来说，也不应该直接出现在这种地方才对。


    “姐姐，我也感觉这里很不对劲。我能感觉到四周房屋当中有着人之窥视我们，对方虽然不是不怀好意，但那种目光却不是审视，好奇的目光，完全就是畏惧，甚至恐慌着什么。还有这四周环境也不对劲，同我曾经进入过的几个古怪位面类似，总有一种阴寒的感觉。我想这个位面应该存在鬼怪妖魔之类的东西，而且恐怕鬼怪妖魔相对来说还算十分常见，甚至连这个位面的普通人都有所了解。”


    柳若雪的脸『色』也十分凝重，相比于裘云，她不仅有着心觉，能更好的查探四周情况，更曾几次进入过灵异位面，自己也略通灵法，对于妖魔鬼怪有着更进一步的认识，也就更明白此时的境况。


    此时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整体氛围并不对。


    “我见识过妖魔鬼怪的能力，凭借我的剑法虽然也不是不能伤到对方，但比起面对常规对手而言，我所能发挥出的实力已然受到了限制，而且即便只是低级位面，要真正击杀掉那些妖魔鬼怪，不是找到对方真正要害，就是要多次削弱最终才能完成击杀，过程未必危险，但大多十分耗费精力。姐姐，我和云哥两人的能力其实都被这类敌人说克制，一进入中级位面就面对这样的敌人，真的没问题？”


    柳若雪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强大的感知能力让她能时时保持警觉，但同样的，在这种环境之下，总让她有种危险随时到来的异样。


    不是畏惧，只是不舒服。


    没有废话，也没有安慰，裘云当下只将柳若雪的纤手握住，随后径直看向了柳若寒。


    “若寒姐，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同进入低级位面的时候很不一样。难道中级位面和低级位面差了那么多？”


    这一次有着柳若寒‘带队’，也就裘云和柳若雪两人跟随而来，至于宇智波姐妹两人倒不是有什么‘嫌弃’，而是身为忍者，有着更好的选择，为了能让她们的实力有着更好的提升，也就没有让她们跟随前来。


    不过毕竟是有柳若寒在，无论是裘云还是柳若雪都没有真正担心，只不过初进位面就遇到这样的情况，两人都带几分谨慎。


    “的确，这个位面有着许多妖魔鬼怪之类的，不过有我在不用担心。至于这个镇子现在的情况，也同这个位面有着诸多妖魔鬼怪有关，一旦到了夜间，不是真正有着本事的人是不敢随意出外行动，对于那些普通人而言，他们自然就只能被动承受。”


    柳若寒的神『色』十分镇定，对于这类情况，她也经历了不少，而且她也明白，初次进入中级位面，仅仅只是感觉一丝丝不舒服，无论裘云还是柳若雪她们的表现已经算十分优秀。


    “你们要知道，中级位面与低级位面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正如同‘高原反应’一样，你们能感觉到‘不对’，那就是‘对’了。”


    “不同？”


    若只是言语安慰什么的，裘云只会随意应答一声，同时在心中依旧保持警惕，但听到这话却一下就好奇起来。


    中级位面自然不同于低级位面，但为何会有所不同，裘云还真的说不清楚。


    “难道是实力上限的不同？在低级位面，哪怕是最为顶尖的人物，其实力也最多达到中级位面平均水准。而一旦达到了那层次，若只停留在那个位面只能保持自身实力，却不能达到更强的水准。我们之所以感觉有些不适应也就是这个缘故吧？这里四周是有阴气？灵气？亦或者其他说明因素？”


    此时谈论这些，环境上的确有些不大对，但既然提起，顺势也就解答自身疑问，而且看柳若寒慢步而行的模样，裘云也就明白她没有太过急切。


    “实力上限不同的确也算一个因素，但却不是主要因素，更不是真正的内在不同。正如同在中级位面当中，那些普通人的素质其实也不比低级位面的普通人强上多少。扣除顶尖强者之外，单纯以实力而论，同样也是如此。真正的内在不同在于，超凡。简单来说，就在于，寿命。”


    柳若寒一向很是温柔，哪怕处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但真正说起正事的时候，该有的严肃同样是有，此时裘云能感觉到她话语之中的认真。


    “低级位面当中，虽然也有少许所谓的长生种，但那其实只是其本身寿命相对较长些而已，其生命层次并不能真正超脱凡俗，更不用说在低级位面当中通过什么修炼方法超凡入圣了。无论是什么种族，单以寿命来说，终究有着上限，最多只能通过一些类似养生功法的能力来延缓自身衰老。可中级位面不同，但凡在中级位面当中，必定有着能凭借自身能力修炼延长自身寿命的方法。虽然达不到长生不死之说，但寿元绵绵，生命层次已然蜕变，可称之为超凡脱俗。有着这等超凡之能，方可称之为中级位面。”


    “超凡脱俗？长生不死？中级位面当中进入就有着这样的能力！”


    饶是以裘云的心『性』一时之间也不由得微微发愣。


    在海贼位面的时候，裘云就已经听说过妖怪之类的说法，更知道若真正成为妖族的一员完全可以增添寿元，活得更久。


    所以，裘云也曾经考虑过，随着不断探索各个平行位面，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实力增长，必然能接触到这类层次所在，但完全没有想到今日这么快就有机会接触到。


    虽然裘云也明白，这样的方法在中级位面应当也不可能轻松获取，甚至可能十分稀少罕见，但这终究也是可以获得长生！


    “若寒姐，这么说来，你现在已经算是超凡脱俗之人，足以永葆青春，长生不死了？”


    微微的惊楞之后，才一回过神来稍稍一思考，裘云随即陷入了更打的震惊当中。


    如今，凭借自身实力，柳若寒已经可以在任何一个中级位面当中纵横来去，甚至已经在为高级位面做准备，若说她本身没有超凡，任由谁都不会相信。


    至于前来这个位面，更不会只是为着这些，柳若寒这一次完全是为了进入高级位面做最后的准备。


    “永葆青春，长生不死？哪里有那么容易？若仅仅只想混吃等死，呆在现实当中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那样的废物纵然一时能过得极好，但终究人也是废了，总有大祸临头，难以自救的时候。”


    见到裘云的讶异，柳若寒淡淡地一摇头，显然对于长生之类的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若单单只想活得长久并不难，只要有足够的钱财就可以。毕竟能保持青春，长寿不死不一定要通过自身学习奇异能力，凭借科学技术也同样能办到。终究这类‘技术’只在中级位面就有不少可以接触到，所以还真的没有那么难得。”


    裘云明白柳若寒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说的是能力选择问题，想要长生不一定需要依靠不断修炼增强自身。


    其实能力选择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一类是通过获取诸如各种武艺，异能等到增强自身实力，完全由自己进行发挥，另外一类则是走科技强身，通过不断研发从而制造出各种强大的武器道具，乃至于生化怪物等等来增强自身。


    这两种模式并没有高下之分，只看谁的实力更高，不过前者显然不像后者那般，不仅可以作用于自身，还可同样作用于其他人身上，所以在现实当中，没有达到一定层次之前，后者的身份地位其实是略高于前者，这种增加寿命之类的事情，自然也同样在后者可以达成的能力范围之内。


    终究会进入各个平行位面冒险的人是不少，但不愿意为此而冒险的人却更多，两者人数相差可谓天地之别。


    明白这一点，裘云顿时有些哑然，方才涌起的兴奋感更是消退了不少。


    自己想着事情或许会很艰难，却忘了最为简单的方法。


    的确，若没有这等事情，现实世界当中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始终不愿意进入位面冒险。


    顺带一提，国家『政府』层面不说，在普通人当中，东方国家普遍以增强自身实力为主，少有涉及科学研发，而西方国家则普遍相反，大多愿意借助各种科学器具增强自身实力，而不是选择修炼能力之类。


    这也算东西文化差异所造成的影响了。


    “若寒姐……”


    对于那些，裘云只是了解一个大概就没有更多兴趣，他对于柳若寒所没有真正说出的话语更有几分探究的欲望。


    但可惜的是还没有等裘云细细询问，柳若寒已经抬起手来，阻止了他的询问。


    “我明白你想要知道更为确切的答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在没有确定你们能在中级位面立足之前，了解得更多，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而当你们成功立足之后，就算我没有告知你们，也会有其他人来为你们解『惑』。到时候想要知道的，该要知道的，也就全都会知道了。现在不用那么着急。”


    听到柳若寒这么一说，裘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微微摇摇头没有再详细去问这事。


    柳若寒『性』情温柔，但也如同柳若雪一般，一旦真正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有更改，此时既然不准备多言，自然无论如何都不会多说。


    不过这等事情的确无需心急，暂时放到一旁自然没有关系，但此时该要如何，裘云却想要弄明白。


    “若寒姐，现在我们准备要做些什么？而且我们在前来之前所准备的种种‘故事’又有什么用处？到了现在，我都还是一头雾水。若寒姐，这可以说了吧？”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其实也用不着怎么细说，一看之下自然就十分明白了。”


    微微颔首过后，柳若寒径直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那唯一亮着灯火的房屋一指而道。


    “你们看，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