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我们从未真正了解过彼此，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苏晓抬头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程毅冷笑回应：“我没兴趣。你把奶奶还给我，你就没有自己的亲人吗？”


    苏晓自嘲地笑了一声：“亲人？对我来说，那不过是个遥远的词汇。末世，对我而言，既是恩赐也是新生，我不需要所谓的亲人。”


    程毅眉头紧锁：“我记得你还有个父亲，还有个妹妹。”


    苏晓的笑容变得苦涩：“他们都死了，连尸骨都不剩。不过，我已经亲手杀了那只吞噬他们的异能兽，为他们报了仇。”


    程毅闻言，叹了口气：“节哀。”


    苏晓的笑声突然变得刺耳：“节哀？你错了，是我亲手把他们推向了死亡。他们跪在地上求我的样子，我至今难忘。”


    程毅震惊之余，完全无法理解苏晓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晓挑了挑眉，仿佛在审视自己一般：“看看我现在，和大学时期的我相比，有何不同？”


    程毅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想再和她说一句话。


    但苏晓并未因此停下：“程毅，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交了那么多男朋友吗？”


    程毅回想起之前的对话，冷冷道：“你不是说有选择恐惧症吗？”


    苏晓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你也信？如果真的有选择恐惧症，你也上不了我的床。”


    程毅怒不可遏：“你……”


    苏晓收敛了笑容，继续说道：“这场复仇，我策划了五年。原本以为即使成功，也会免不了要去监狱里走一趟，但末世的到来却让我的计划变得多余。那些曾经准备的一切，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程毅：“······”


    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他要捋捋！


    苏晓无奈地叹息：“其实，当你从我的计划中逃脱时，我是有些恼火的。我付出了那么多，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我不敢再对你下手，因为有人警告过我。这个人本事有点大，我感觉，如果再惹怒他，我的所有秘密都将曝光。”


    苏晓说着，余光瞥向林烬。


    林烬此刻微微皱眉，其实他当时并未深思熟虑，只觉得既然老大已经决定放弃，便不希望他再陷入困境。


    对于这个女人，他当时始终看不透，总感觉她身上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因此，当她分手后再次前来603找程毅时，他便以黑客的身份给苏晓发了一封邮件。


    邮件内容简洁至极，仅有八个字：“再扰程毅，后果自负！”


    未曾料到，字虽短，却足以震慑心怀鬼胎之人。否则，这样的纠缠只会让事态愈发难以控制。


    程毅闻言陷入了沉默，他细细回想着与苏晓共度的每一个瞬间。


    他知道她自幼丧母，父亲如同自己父亲一般背叛了家庭，她还有个妹妹，总是抢夺她的东西，而父亲对此视而不见，继母更是将她视为眼中钉。


    当时，他安慰她说，等毕业后他们就结婚，共同组建一个小家庭搬出去住，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就与那些人老死不相往来。


    他以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他自己也经历着家庭的破碎，父亲出轨，母亲随后也选择了放纵自我，两人各玩各的，而他则是从小跟着奶奶长大的。


    程毅觉得，只要这些人不在自己眼前出现，生活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然而，每当他这样回答时，苏晓总是无奈地笑笑，说他不懂，还问如果有一天她死在了他们手中会如何。


    程毅当时只是哈哈大笑，认为“虎毒不食子”，那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


    他甚至开玩笑说，如果她真的遭遇不幸，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复仇，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辞。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晓异常高兴，也就是在那个晚上，他们有了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之后，几乎每一次见面，她都会再次提出那个问题，还时常暗示说，如果她好多天没出现，很可能就是遭遇了不幸。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他一直是她精心挑选的棋子之一，也是她为了逃避法律制裁而准备的替罪羊之一。


    至于这样的替罪羊，她到底有多少，程毅至今仍未完全弄清楚。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她的心，是真的冷硬如铁。


    程毅冷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这些，苏晓，你是疯了吗？”


    苏晓笑道：“我早就疯了，疯在当年我妈妈死的那一天，疯在她告诉我，让我不要复仇的那一天，疯在她临死前让我好好活着，享受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程毅：“那你······”


    苏晓挑眉道：“我都做到了呀，我可以确定，我不会死了，死的是他们，而你们也没用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也不想再见你了。程毅，我们彻底结束吧，因为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的卑劣。”


    程毅点了点头，沉声道：“早该如此，但在那之前，你必须把奶奶还给我。”


    苏晓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奶奶我不能给你，她不是一件物品，她有权利选择自己与谁在一起。这里有她的儿子，也是她的家。”


    程毅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威胁：“你确定？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苏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挑衅道：“那你就来试试啊。”


    说着，苏晓突然提高了音量，大喊道：“奶奶，你快出来呀！你孙子在欺负我！”


    听到苏晓的呼救声，程奶奶立刻坐不住了，她急忙走出房间，关切地问道：“谁？是谁在欺负我家晓晓？奶奶给你做主！”


    当程奶奶看到苏晓身上明显的伤痕时，她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原本因为大孙子回来而产生的喜悦之情也被冲淡了大半。


    她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在了程毅的背上，责备道：“小毅，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晓晓？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绝望，是她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如果没有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程毅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击，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是他回来得太晚，让奶奶承受了太多的苦难。


    倒是林烬听到这句话，挑眉看了一眼老太太。


    这老太太有点意思！


    这话听着虽然是维护苏晓，但是却把关键点出来了，那就是苏晓救了她一命，于情于理，无论双方有多少不愉快，程毅都不能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