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眼眸颤抖了一下,突然之间好恨自己的身份。
杖毙,也就是活活将犯人打死,在打之前,还要在人的腹部刺一刀,打到最后的时候,浑身上下传来的痛,以前做过麻痹一个人的意识,让他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云舒……真的不想广陵,最终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对他太不公平了。
他一心忠君爱国,只不过动了一个不该动的念头而已,就这样走上了绝路,一代忠臣,在这样美妙的青春年华之中,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广陵就像一根屹立不倒的石柱一样,稳稳的站在那里,任由身上的棍棒袭击过来,身影一点也没有晃动。
盛云哲怀里面拿着一件大氅,脚步轻轻的走了过来,看着云舒孑然一身的背影,还是摇了摇头。
这人,心中太看重情谊了。
走了过去,把大氅给她披了上去,又从后面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双眼,声音温柔似水。
“莫要脏了陛下的双眼,走吧。”
云舒还是站在原地没动,耳朵还是能够听到声音,沉默了良久之后,干哑着嗓子出了声。
“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盛云哲就这样捂着她的双眼,也没有忍心去看下面的那道身影,两个人就这样站着,直到下面的动静,在半个时辰之后彻底消失,云舒双腿一软,晕在了盛云哲怀里面。
——
云舒真正把这件事情放下来之后,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天气已经入夏,到处都有知了在聒叫的声音,烦躁的很,第二天已经安排好了狩猎,主要在一大片森林里,都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大树了,里面出奇的凉快。
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穿着轻甲,走了进去。
云舒身上倒是什么都没穿,主要是嫌太热了,盛云哲也就跟着她,也没穿,二人肩并肩一起走在最前面,无端的生出几分般配的感觉,虽说两个人“都是”男子。
盛云哲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云舒,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淡然一笑,夹了夹马背,走得又更快了一些。
安营扎寨之后,云舒躺在大帐里面,享受着这美好的光景,不由得心生几分感叹,盛云哲走了进来,安静的坐到了她的身边。
云舒看着晃动的阴凉,垂下了眸子,“如果广陵还在,这次狩猎必定是他拔得头筹,如果惜矜还在,这次的事情,一定会被她安排得妥妥当当,可惜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很多事情都无法改变了,物是人非。”
盛云哲侧过眸子,刚好看到了这人的侧脸,只能用“美艳的不可方物”这个词来形容。
他虽然那么一瞬间,但很快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开口劝慰。
“陛下就把这次狩猎当做是散心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云舒笑了笑,看了眼不过才上午的日色,伸了个懒腰,笑了一下,看着盛云哲。
“要不……丞相大人先陪我出去,好好的打探一下路况?”
盛云哲一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