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佳麒赶忙上前将付磊抱出床柜,他的额头已经嗑破了,看了之前一直是在用头发出声音。一个人在没有了四肢之后,唯一能够控制移动的部位就只有脖子了。
“你醒醒,你醒醒,”卢佳麒轻轻的晃动怀里这个可怜的男孩。
付磊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卢佳麒之后,眼角挤出了一滴泪水。可能他体内的水份已经即将耗尽,那滴眼泪并没有滴落,而是在眼睛里打了个转,又缩了回去。
卢佳麒看得出,这双眼睛里充满了求生的*,他渴望着能够活下去,于是安慰道:“你已经安全了,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里。”
付磊的眼睛又闭上了,他在聚集生命中最后一丝的力量。他的嘴巴动了动,好像要说话,但没有成功。
“你想说什么?”卢佳麒觉得付磊可能有遗言要自己传给家人,便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
又过了十几秒钟,卢佳麒听到付磊的嘴巴里清楚地发出了一个字——跑。说完这个字,付磊脖了一仰,彻底地离开了人世。
他是在叫自己快跑!卢佳麒悲从中来,将付磊又放回床柜里,并在他耳边小声道:“再等一个晚上,我明早就来把你带走。”
卢佳麒来到窗边,看看能不能从窗口逃出去。结果让他失望了,那窗户是死的,并没有活动的窗扇,看来只能走门了。
他轻轻地走到门前,正要开门打探一下,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卢佳麒内心绝望值瞬间爆表,他又轻手轻脚地往后退,退到房间的角落里,想找一个武器,但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一个枕头能挡一下。
“卢公子,你睡了吗?”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
卢佳麒心里骂道,我****老娘,又来玩这套,猫戏耗子也不是这样戏的,门上又没有锁,有本事你就直接闯进来,跟老子拼一场,就是被你吃了老子也认了。不过,卢佳麒并没有把心里这番话酣畅淋漓地说出来,他还是能尽量多拖一会儿就多拖一会儿,最好能拖到天亮。
“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卢佳麒故意发出好似被吵醒之后慵懒的声音。
“人家只占用你一分钟的时间好不好嘛!”女人又开始撒娇了。
可是,现在卢佳麒屋里守着一个被她吃了一半的尸体,就是声音再娇媚也不可能再打动他了。卢佳麒试探地说道:“门上不是没有锁吗?那你自己进来吧。”
“可是,人家就是想让你开门呀。”女人道。
卢佳麒心念一动,这个妖精是怎么回事,她究竟是在演戏呢,还是这道门真的有什么玄机,必须要由里面的人打开?可是,她又两次三番提醒自己,不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能把门打开,然后她自己又千方百计的来诱骗卢佳麒开门。这究竟是为什么?卢佳麒想来想去,一点头绪也没有,越想越糊涂了。
“如果你自己不愿意开门,那就明天再说吧。”卢佳麒敷衍道。
女人顿了一下,又换了一种更加娇媚的语调,道:“难道你不喜欢人家,不想和人家一起快活吗?人家现在可已经脱光光了哦。”
这妖精也太不检点了,说得这么直白,但卢佳麒现在已经怕得要死,哪还有什么*之念?关键是不知道这叶桑兰究竟是什么妖怪,如果知道她是什么妖怪,非得念上一千遍降妖咒,毁了她的道行,把她打回原形!
叶桑兰,这三个字都跟植物有关,难道是一只木魅?木魅,又叫树魅,实际上就是老树成精。唐代大诗人李白《过四皓墓》诗云:“木魅风号去,山精雨啸旋。”说的就是这种千年树妖。她名字里有一个“桑”字,难道是一株千年古桑?
想到这里,卢佳麒壮着胆子来到门后,隔着木门小声念起了桑妖咒。
“你叽里咕噜念些什么啊,快开门让我进去!”门外的女人似乎有些生气了。
桑妖咒没起作用,看来她不是桑树精,卢佳麒又退后几步道:“我不开门,开了门你又打我该怎么办?”
那女人道:“我疼你还来不及呢,干吗打你呀?”
“你跟我说的啊,不论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准开门,”卢佳麒道:“刚才开门被你打得那一巴掌到现在还是头晕眼花呢。”
那女人突然好像变了一个声音,骂道:“那个贱人,果然跟我使绊子。”
骂完之后,外面便没有声音了。在屋里,卢佳麒又陷入了思维混乱之中,“那个贱人”是谁?难道不是她自己吗?且不管它,既然那妖怪不进来吃自己,就算是万幸了。
卢佳麒又退到角落里,把自身缩在一起,就像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驼鸟,这样感觉会安全一些。他这一晚上被折腾得太疲惫了,一安定下来眼皮就开始打架。可能是山里的关系,他觉得气温好像变凉了,而且越来越凉,一股阴冷的风不知从哪里吹了进来。
这时,敲门声又响起来,卢佳麒打了个机灵,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正要拿起枕头防卫,外面突然传来邢天正的声音:“佳麒,你在里面吗?”
简直是喜从天降,卢佳麒一跃而起,打开门大叫道:“老大,你可算……”
卢佳麒嘴里的“算”字刚吐出一半,立即便呆住了,门外站的不是邢天正,而是赤身*的叶桑兰。她的表情跟刚才那种苦瓜脸又不同,嘴角边露出了窃窃的笑意,但是眉宇间却写满了凶残!眼睛里射出的那两道寒光,如同冰锥一般想要身穿卢佳麒的心脏!
卢佳麒急忙关门,但是已经晚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将他撞得飞了起来,最后被窗户阻挡,掉到了地板上。
叶桑兰用食指在嘴角边抹了一下,好像是在擦口水一般,然后一扭一扭地走着模特步来到了卢佳麒面前。
卢佳麒一向娇生惯养,哪里挨过这样的揍,他感觉嘴角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结果摸了一手血。他双手向后拄地,身子不由自主地擦着地板倒退,一直退到角落里,无路可退了。
女人弯下腰,凑过去在卢佳麒的嘴角舔了一下,咂了咂嘴巴道:“果然是至阳体质,人间极品。”
人到绝境总是能生出许多勇气来,卢佳麒瞪着女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女人咯咯笑道:“我想要干的,不正是你想要干的吗?”
卢佳麒不由自主地把扭头看向已经只剩下躯干和脑袋的付磊,道:“我想要干的,可不是被你活活的吃掉。”
女人这才发现靠在床柜里边的付磊的尸体,骂道:“这个贱人,又来揭我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