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伺候公主起床好几年了,何曾见过这场景。
陈嬷嬷顺着樱桃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看清床上的景象后,差点没被过气去。
“公主殿下!”陈嬷嬷大喝一声,端庄、老道彻底没了。
一声惊雷平地起,楚含玉彻底被吵醒了。
“吼叫什么?规矩呢?”楚含玉冷冷呵斥,动动身想要爬起来。
可是,身体像被裹在襁褓里的小婴儿,根本动不了。
“公主,属下来。”墨炔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起身将楚含玉从滚成蚕茧的被子里扒拉出来。
昨晚,被窝暖后,他就离开了。
他对长公主的心,自认为这天下无人可比。
但不管他又多少心,他在她心里,依旧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暗卫头领,他依旧不能做出任何逾越规矩的事。
他不敢逾越,她却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无奈之下,他只能被子将她裹成春卷,她这才安稳睡去。
楚含玉拉了拉散乱的衣领,低头悄悄叹息。
她昨晚是怎么了,怎么就同意墨炔爬上她的床了呢?
“公主,他怎么会在这里?”陈嬷嬷指着墨炔,菊花般的老脸上,满是震惊。
这带着些许质问的话语,一下子让楚含玉想起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她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放肆,难道本公主宠幸一个暗卫,也需要像你汇报吗?”
“奴婢不敢!”
一时间,地上跪满了人。
大大的杏眸微眯,不怒自威,“滚出去。”
“诺。”一群下人,训练有素的退下,生怕晚了一步,被那威压慑死。
墨炔深深看了一眼落在最后的陈嬷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公主似乎变得不喜欢这个老嬷嬷了。
要知道,陈嬷嬷可是公主出宫建立公主府时,皇后娘娘特意赐来照顾公主的,这些年也尽心尽力,很得公主喜欢。
墨炔起身下床,拿起婢女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属下伺候公主更衣。”
楚含玉淡淡扫了他一眼,在床榻边站好,张开双手,女王范十足。
墨炔低头,无声轻笑,规规矩矩的为楚含玉穿衣服。
冬日寒冷,穿的衣服也比夏日多,里三层外三层的,颇费工夫。
墨炔却一点也不绝对麻烦。
楚含玉更是习以为常。
虽然按照墨炔的记忆,这一定是他第一次为她更衣,但在她的记忆力,他曾这样伺候了她整整两年,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包括束发。
因此,但穿好衣服后,墨炔引着楚含玉往梳妆镜走去时,她很顺从的走了过去。
楚含玉坐在系着软垫的凳子上,看着铜镜中的画面。
铜镜泛黄,照出的画面并不是那么清晰,却像极了那些恍若梦境的记忆。
铜镜中的他,手法还不够熟练,但发髻很漂亮,是她在这个年纪很喜欢的百合髻,配上几个漂亮的发饰,很是好看,平日活动也方便。
毕竟,她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一天只知道低头绣花。
梳理好发髻,楚含玉便将墨炔打发去换药,将丫鬟招进来伺候她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