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来,他不停地引导思伊关注荆溪,则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也就是说,荆溪所有纯真,干净的一面,都是他暴露给思伊看的,这样一个光明体的人,不可能让人心生讨厌,所以,思伊对荆溪的最初就不讨厌。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让思伊看到了荆溪的更多面。
好在,现在的这一切,基本都是按照他设计的在走,思伊或许不需要一个多么强大的如他的这种硬件的存在,但是绝对需要一个温暖的人性的怀抱。
思伊那么聪明,生气之后,她也很快想通了摩亚所做的种种。
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她要以一个外人的角度,去审视自己的这份心情。
所以,她是时候去一趟万孤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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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戈的耳边一直持续着一种水的声音。
之前所看到的黑洞渐渐地没了,他也在模糊中分清了自己这次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开始走进了回忆。
而是真实地窥探到了一个黑洞。
最初被吸入时,他是反抗的,可是不论如何反抗,都没办法挣脱黑洞的束缚。
他的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似乎身体的每块肌肉都在不安分地凝聚起来。
他想了许多,想到自己对荆溪的嫉妒,想到自己对越溪的不满,以及与维金之前的诸多表现,即便是与维金的那种无区别地杀戮那些动物。
他的内心都在扭曲着一种暴戾的气息,是无法控制的那种存在。
想通了这些后,他的意识就彻底沉沦进了黑暗的状态里,黑洞的四周本来还有呼呼的风声,和可怕的冷气。
当他彻底融入后,僵硬的身躯并没有变得柔软,可是意识似乎打开了一个全新的空间。
黑暗与他似乎彻底融为了一体,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似乎一瞬间就被黑暗之光点亮了,若是从前有人与他说,黑暗就是黑暗,光只能是光,他也会如此认为。
但是,这一刻,他觉得黑暗也是有光的。
黑洞里的风与冷气在他的身体内杂糅一起,变成了一道黝黑的光,照亮了他躯体的每个部位。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道的身影,那些被他净化过的人的内心,一寸寸的黑暗,仿若光影般走过去。他看清他们的恐惧,狰狞,无情,冷漠等等。
不知道过去多久,身体似乎变得柔软了,耳边也有了水声音,他似乎还能听到了有人讲话的声音,只是他听不清是谁。
又过去了许久,身体变得不仅柔软,似乎还有了温度。
他也听清了说话的声音,确切地说不是声音,而是维金的歌声,他的记忆里,维金极少唱歌。
这首歌他记得,那天演唱会上,只是弹奏了这首曲子,其实还有个歌词版,是他与她所知晓的。
歌词是:
黑暗与光明,鲜花与泥泞。
你与我,从不放弃的坚守。
风吹过微凉的树梢,你在鲜花丛中笑。
雨打过茁壮的芭蕉,绿意在眉梢,春天呀春天,我是你的小小芽儿。
在星光里流连,在日月里穿梭。
啦啦啦......你是人间的理想,你是人间的妄念。
维金的声音甜美可人,听的人心头似乎拂过了春风一般,春风的感觉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这样的歌声里。
他的脑子渐渐地清明,睁开眼,看到了维金精致的脸颊就靠在他的头边。
若不是她闭着眼在唱歌,估计都要被荆戈这猛地醒来吓到吧。
荆戈缓慢地闭上双眼,低声说:“维金。”他没睁开眼,维金睁开了眼,伸手去摸他的脸。
“你醒啦。”听到她说话。
荆戈才睁开眼说道:“嗯,你辛苦了。”他的声音略有嘶哑。
听的维金眉眼一挑:“呵,怎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灵魂穿越了吗?”
她的话说出来,荆戈也勾了勾唇。
“实际上,我的灵魂早就穿越了。”
“哦?”维金看清了他眉眼里的一汪温柔。
她明显觉得吃惊,然后,也就表现的吃惊了,荆戈再次浅笑:“把我扶起来吧,我是真的没有力气。”
维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他的眼神里竟然短暂地恍惚了。
她麻利地取来一瓶营养液:“这是快速提升体能的,我的独家配方。”
荆戈就着她的手,喝下了一瓶的营养液,他闭着眼睛盘腿坐在池水里坐了一刻钟不到的功夫,就站了起来。
闻讯而来的荆溪他们都涌到了门口。
看到荆戈站起来,吕灰灰跳着脚欢呼:“老大醒了,这一年我们可是等的急死了。”
原本荆戈还想着是不是要问自己躺了多久,吕灰灰却一语道破了天机。
他愣了一瞬,发现大家的表情都没变化。他才明白,吕灰灰说的是真的,他睡了一年不说,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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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维金推着去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回到了他们住的房间的客厅里。
荆戈看向众人:“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维金指了指荆溪:“荆溪你说吧,我嘴巴懒,不想说话。”她慵懒地往椅子上一靠。
小元宝叽叽喳喳地蹭了过去,边蹭还边说:“我给你按摩按摩,你照顾荆戈辛苦了。”
荆戈瞥了她一眼,她迅速地往维金的怀里跳了过去:“别这么看着我,你睡了一整年没醒过来,还指望我对你这个失职的主人忠贞不二吗?那是不可能的。”小元宝的话引来众人的哄笑声。
气氛缓和了些,荆溪笑着说:“这一年来,总的还行。”
一年的时间,让荆溪变得似乎成熟了十年,他沉稳地把局势分析给荆戈听,一段陈述与总结说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这个时间内,大多数人都没有发现门口其实有个人站在那里。
荆戈却发现了,这里所有人都没有他的体能等级高,最重要的是,他还具备别人所不具备的东西。
那就是融合力,与风,与空气融合的能力。
门外早就站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始终没进来,但是从头到尾地听完了荆溪的话。
荆戈就知道,至少是友非敌。
外面的人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进来的,他没弄清,但是从荆溪的陈述里,他猜测至少有一个人是这里的主人。
另外一个若是黑炎的话,倒未必能沉得住气到现在。
荆溪的话结束了,荆戈高声对门外说:“两位客人,可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