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机器人脚下一空,巨大的惯性直接让它重重的扑倒在地。
机器人爬起来,又是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它的那条腿红色光芒已经熄灭,因电路受阻而被切断了电源。
另一条腿猛地踩踏地面,机械身躯冲向江离。
江离一个后侧滑步,险之又险的躲过,然后一把抓住它的手腕,随后一脚猛踹它的腋窝!
咔嚓!
整个手臂被生生拆了下来!火花四溅!
虽然战斗等级提升到了困难级,但外壳强度和之前的简单级并没有什么区别。
至此,仅剩一条腿一只胳膊的机器人再也不是江离的对手。
啪!
啪啪啪啪啪……
不知是谁鼓了声掌,转瞬之间掌声就连成了一片,如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在整个训练场,经久不衰!
教科书式的表现!
这场精彩绝伦、拳拳到肉的搏斗,也让其他学员见识到了暗部六式的真正威力!
弼弼满脸崇拜的挥舞着小短手,表情激动,高兴的像个60斤的小傻子。
小小的身体里藏着一颗狂暴的心。
一名教官走过去按下手中的按钮,机器人这才停止了折腾,全身红光熄灭。
没有人宣布结果,老教官也只留下一句“自己打扫干净”便转身离去。
江离感觉全身充满了活力,就在刚刚那一脚踹出去时,卡在9.9%的格斗专精终于突破了!
介绍中的文字也亮了起来,不复之前的灰色。
江离走过来,步伐轻盈体态协调,每一步的步幅和步频都一模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焕然一新!
(格斗专精)让江离的身体协调性有了极大的提升,这种提升体现在方方面面。
江离握了握拳,现在让他再与那个黑衣人交手,在双方都不动用武器的前提下,江离有信心十招以内取胜!
胖子等人走过来,看到江离浑身鲜血不禁皱了皱眉。
江离此刻的模样颇为惨烈,脸上、手臂满是淤青,鲜血从青紫中渗出,双拳滴血,脸上嘴角也有鲜血溢出。
人类再厉害也终归是血肉之躯,和合金钢铁硬碰硬确实不太明智。
机械受损还可以更换零件,人体受伤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在空山,野兽都知道多番试探再动手,因为在荒野,受伤就意味着感染和死亡!
不论荒野还是高塔,医疗物资的稀缺都注定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被治疗。
“没事吧,要不要去医疗所?”胖子关心的问道。
看着小伙伴们关切的目光,江离心中一暖。
除了老头子和七爷,还从没有人关心过他。
随手抹了一把渗下来的血珠,江离咧了咧嘴:“没事,一点皮肉伤。”
有人关心,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唯一的变故是,
功尽在看到江离身上的鲜血时情绪明显失控了,本就赤红的双眼更加癫狂,还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江离心中一凉,菊花一紧。
不过随着那串黄铜钱亮起金光,功尽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云梦递过来一包珍贵的止血药,不过被江离拒绝了。
倒不是说江离托大,而是像这种程度的伤势对自己来讲根本不值一提。
(自愈)提供的被动会大幅度加强细胞的活性。
江离以前在荒野的时候专门测试过,寻常皮肉伤只需要一夜就能恢复如初,哪怕骨折也会在半个月内完全痊愈,自愈效果堪比恶堕!
当然,(自愈)效果也并不是没有限制。
由于觉醒度太低,江离在自我修复的时候,体内气血会聚往被修复的区域,导致整个人气血虚浮,身体机能下降,同时食欲大增。
对于这种身体自我保护机制,江离目前还没有找到有效的克服方法。
此外,恢复需要过程,一旦江离的大脑或者心脏被瞬间重创,江离也会死,
(自愈)不具备断肢重塑的能力,对于一些强如恶堕之血的超级病毒也是效果甚微。
值得一提的是,排名71的(自愈)是隶属于生命秩序群的下阶序列,如果开发到极致,或许也会具有某些类似“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当然,排名越靠前的序列,觉醒难度就越高,相应觉醒度的提升也需要消耗更多的血核源质!
云梦点点头,收回止血药,对于江离的话众人并不怀疑。
药品不便宜。
在荒野,一小包最劣质的感冒药就能在集市上卖出十袋粮食,常常有价无市。
至于更珍贵的止血药、消炎药和抗生素就更昂贵了,这是只有大人物才能用得起的玩意。
五人向外走去,作为第一批提前完成考核任务的新兵,他们有提前离开的资格。
新兵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众人神色复杂,想叫好却又张不开嘴,只能默默看着他们离开,尤其是那个浑身渗血的温和少年。
他们,
真的是流民吗……
为什么低贱的流民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他们想不明白。
……
高台上,
“老师,您是故意的吧,您花在他身上的贡献点可不是个小数字了,您真就这么看好这个孩子?”
一名全副武装的教官恭敬的站在老教官身后。
“他们很优秀,不是吗?”老教官望着逐渐远去的那几道身影,浑浊的目光微微闪烁,笑着说道。
教官一楞,犹豫道:“可,他们,他们只是流民……”
老教官扶着护栏的手不留痕迹的僵了一下。
是啊,只是流民而已。
老教官转过身,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五年了,那些死去的士兵和血与火的惨烈杀戮,依旧无法让你放下心中的成见……”
“我……”
老教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都足够优秀,但你们注定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就像王义那样。”
“我老了,你们也终将会老,高塔的未来,人类的未来,都在这群孩子身上。”
“是,老师!”教官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
“去吧,回到你的岗位,做你该做的事。”老教官挥挥手。
“是!”
教官转身离开,混乱的新兵被重新赶到分配区进行训练,不断有哭爹喊娘的哭嚎声传来。
老教官的目光越过一张张稚嫩的面庞,定格在远方,花白的胡子咕哝了一句:
“呵,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