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美滋滋的享受小童的捏肩捶背，屋外忽然多了抹影子，他眯眼看去，呦了一声。


    “稀客啊。”


    来的人正是狗头军师，看起来很是憔悴。


    “你有没有能让人失忆的药？”


    神医眉梢一扬，顿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给谁？你还是她？”


    狗头军师没有吭声。


    神医知道是他犹豫不定，深叹一气，假装老成的说道：“既然重来一次，那就不要纠结于过去，你看京城的那位不就有了个好结局。”


    狗头军师抬头望向远方，突然嗤笑了一声：“她的结局又非自己改变。”


    “……”


    好像也是。


    但是他要稳住，不能打自己的脸。


    然而狗头军师又道：“亘太傅又不知是谁在背后做的手脚，这样情况下找谁报仇？”


    神医轻咳一声：“没有，快滚。”


    就凭你小子现在跟我反着说，有也不给！


    “你有。”


    “对啊，我有，但就不给你！”神医略略了几声，看起来格外风骚。


    狗头军师沉默了会儿：“好。”


    他转身就离开。


    实际上那天他已经死了，只不过是前世的他重生活了过来，然而重来一次依然改变不了什么，甚至待着发霉。


    他真是个废物，毫无用处！


    今夜如同往常一般，无月的有些压抑。


    余晟偷偷拿出鹤魇的几坛酒，坐在高处，对夜一饮而尽，畅快淋漓。


    身旁忽然带起微风，他迷离着双眼看去。


    月一面无表情的拿起一坛酒，就要饮下，他扑了过去一把打掉，不利索道：“受伤还、还喝酒，不要、命了……”


    “……”月一拧了拧湿透的袖子，不发一言。


    “我不知道以后该去哪里……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余晟近乎是卑微的乞求。


    月一偏头看着天边，当一盏又一盏莹玉的灯出现在眼前时，她站了起来，将身后堆成小山的夜明灯点亮放飞。


    她已经和她说过了，今夜一过就走。


    去哪？


    不清楚。


    不过能看到她开心，她就满足了。


    夜明灯落下的光点纷纷扬扬，虽不如白昼刺眼，却比其更加耀眼。


    今晚的夜空是为一人点亮。


    真好。


    当所有灯都点亮，月一这才看了眼昏睡过去的人。


    在众人还沉迷于如此盛景中，她将人抱起上了马，朝着一个方向慢悠悠而去。


    余晟第二天醒来还有些晕乎，他茫然的看着陌生的四周，脑中过了一遍前世和这世的记忆，突然有点怀疑是不是一切都是做的一场梦。


    如果真是一场梦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遇到她，就好了。


    “你去找了神医？”


    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他霍然转过头，就见月一手里端着碗汤。


    “是。”


    他不知道她是何意，心里有些忐忑。


    “别被骗了。”月一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没再问什么。


    余晟笑了笑，前世的她在月主死后就消失不见，那时他已经站在高处，却依然找不着，直到一具尸骨呈上。


    这世——


    “我们去哪？”


    月一斜了他一眼：“不知道。”


    余晟眸光漾动。


    只有身边有你，哪儿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