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魇的衣领被人揪住,她抬眸看向眼前的女生,眸光没有任何的波动,黑沉沉的如同这夜色一般。
“真不禁打。”
鹤魇抬手捏住女生的手腕,没有说话。
女生嗤了一声,松开揪住她衣领的手:“你还是这一副令人讨人厌的样子,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跌下去。”
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鹤魇摸了摸有些痛的手臂,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别看了!再看也不能把人揍回来!】傻子系统阴阳怪气。
这段时间上头很缺人,因此叛出的傻子系统和罪孽深重的鹤魇就被派来维持位面了,还会派监督者来,要是干得好,罪可免了,不好的话……地渊有多深,这俩就死多惨!
【呸!傻子主系统,闲得胃疼维持位面发展,我不要维持,我要毁灭!】傻子系统又开始每次固定的中二言语。
鹤魇靠着墙,接收剧情。
闻昔霖是名高三学生,有些自卑。
学校中有个女生家世显赫,人很孤傲,几次俩人碰上,闻昔霖自卑心理作祟觉得那女生处处都带着嘲讽,暗暗的心里就有根刺,在高考的时候看到那女生就导致发挥失常,没考上想去的那所大学。
不仅如此,家里突发意外,父母出了车祸,哥哥心脏病复发也走了,爷爷陷入瘫痪,奶奶劳累过度倒下了等,这一系列打击闻昔霖根本承受不住,最后自杀了。
结果她重生了,重生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脑中,于是她黑化了。
第一个对付的就是那孤傲的女生,搞垮整个家族后就开始报复涉费,最后被枪毙而亡。
一切落定,闻昔霖脑中的东西钻了出来,落在了一个人的手中,那人吸收了里面的能量,变得更加强大了。
此人,便是女主。
此人会当上女主完全是因为将光环给掠夺了过来,她是来自异世界的人,喜欢调动人的阴暗面,收集起来为己所用。
世界终是乱了。
然后鹤魇来了。
怎么看都像是来拯救世界的,因此傻子系统就更加不满了。
它提议道:【要不你去和那个女主合作,将整个位面毁灭掉。】
鹤魇这具身体就是那个孤傲的女生,刚才离开的是重生黑化了的闻昔霖。
闻昔霖重生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鹤魇这具身体打一架,现在俩人都挂了彩。
鹤魇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条小巷,她眸光幽幽,不知在想什么:“我不毁灭。”
【那你说你还有个什么用!像我,我可是炸了几条互联道!】十分的得意洋洋。
这系统一看就有病,还病的不轻。
“你想死?”鹤魇呼吸间都能呼出一团白气,她将校服的拉链拉到顶,淡淡的嘲了声。
傻子系统卡了卡,死当然是不想死的,可也不能让这个人觉得它怂,于是梗着道:【我要怕死我还会做那些事?!】
“小事而已,他们不会弄死你的。”
鹤魇瞬间戳穿了它。
傻子系统不服了:【什么小事!我可是毁掉过位面的!】
鹤魇淡淡的呵了一声:“那些位面本来就要被处理掉。”它的所作所为不过如同小孩抱着即将丢掉的垃圾玩了玩,大人怎么可能会生气。
傻子系统哑然,这人怎么会这么清楚?
鹤魇搓了搓僵硬的指尖,将手揣进兜里。
原主在学校不远处有套房,这是她个人提出的,接送什么的还不如走走路。
这段路的路灯恰在这几天坏掉了,鹤魇走着走着就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似乎没什么感觉就要接着走,脚腕突然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
“你踩到我了,赔钱。”闷闷的声音从地上响起。
“没钱。”
说着她就要挣开,这时另一只手也缠了上来。
“肯定踩伤了,负责。”地上的人似乎是抬起了头,声线冷淡,有些悦耳。
“不负。”鹤魇懒散丢下这俩字,被抓住的脚不知什么时候脱离了控制。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地上的人盯着她一会儿,缓缓爬了起来跟上。
到来那房子门前,鹤魇拿出钥匙刚将门打开,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的进了屋。
她将灯打开,一个眼神也没给沙发上的人,倒了杯热水暖了暖手。
“我也要。”
鹤魇没理,那人就自己过来倒了杯。
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背,那里明显有个鞋脚印:“是不是你?”
鹤魇瞥了眼:“不是。”
那人自顾自道:“这里肯定受伤了,你负责。”
鹤魇黑沉沉的眸子望向对方:“不——负——”
你又能怎样?
对面的少年喝完热水就径直朝着沙发那边去,背后的鞋脚印在黑色的外套上尤为明显。
看着缩在沙发上睡觉的少年,鹤魇上了楼将门关上,她将裤腿卷起,一条长长的伤口肆意将原本的美感夺去,随意处理了会,进浴室洗了个澡就去睡觉。
第二天被打到的地方都肿了,闻昔霖泄愤,原主也不可能就那么被人打,因此俩人都不好受。
俩人打架可没有像那些女生一样揪头发扇耳光,完全是用拳头来的。
鹤魇转了转受伤的手臂,打电话学校那边请了几天假。
闻昔霖这完全是疯子行为,接下来不止对她出手,还要对她的家族出手,虽然她不想管家族,但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还没了清净,因此家族那边肯定是要管的。
不过现在不慌。
她下了楼,顿时一阵香味从厨房那边朝她飘来,昨晚那少年端着碗蛋炒饭出来了,他看了鹤魇一会儿,没什么表情的抽出筷子吃了起来。
“吃完,出去。”和少年擦身时她丢下这么一句就出去吃了。
等她回来时,发现那少年还没走,并且拿着遥控器看起了电视,像是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鹤魇刚才顺带买了些药,看她手里拿着,少年问道:“给我的吗?”
【哪来的神经病,弄他!】维持位面就够苦了,现在还来个碍眼的,傻子系统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鹤魇坐在另一头,将袖口卷起,拿起棉签沾上药酒擦了起来,少年见此,神色淡漠的收回目光,落在电视上。
电视播放的音量不算大,但鹤魇能听的清晰,所以当有些熟悉的声音入耳,她抬眸看了眼——
电视上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百无聊赖的拿着手武器把玩的人,不正是旁边的这位吗?
明星?
鹤魇没什么兴趣的接着涂药。
鹤魇不会做饭,到中午也是出去吃的,那人就赖着不走,并且动用厨房做了一人份的饭菜。
她落在餐桌上的手指曲起敲了敲:“什么时候走。”
吃得慢条斯理的少年淡淡回道:“伤好了。”
“多久?”
“不知道。”
鹤魇收回手,嘲了声:“随你。”
只要不打扰到她,多久无所谓。
在家待了几天,伤也恢复个七七八八,她换上高领毛衣,将校服外套穿上,拿起书包就去了学校。
“苏簌。”
很巧的,在校门口碰到了闻昔霖,她朝着鹤魇笑了笑,有股阴森森的感觉:“这次考试第一是我的。”
鹤魇这具身体的名字就叫苏簌,她懒懒的哦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刚好月考,鹤魇趴了桌子上斜了眼试卷,视线落在认认真真写着卷子的闻昔霖身上,闻昔霖太认真,以至于并没有发现鹤魇在盯着她。
鹤魇拿起笔,在选择题上答了几道,而后收笔睡觉。
几场考试下来她皆是如此,监考老师觉得她可能是不舒服,并没有叫醒她。
考试结束,闻昔霖朝她露出了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幼稚。”
她轻飘飘的声音钻进闻昔霖的耳中,后者脸色变了变,捂着头缓缓蹲下了身,双眼血丝爬出,半晌才恢复平静。
闻昔霖站了起来,她盯着鹤魇离去的方向,双眼死气无神。
鹤魇走在回去的路上,丝毫不知道她一句话就加重了闻昔霖内心的阴暗。
知道又如何,又不是她逼她的,自己懦弱怪谁?
她走到转角处,一只手将她拉了过去。
三个男人围着她。
一人打量她:“就是她?”
眼睛贼小的连连点头:“对对,我看她是一个人住,那房子可华了,她家里一定很有钱!”
打量她的人嗯了一声:“配合一点省的吃苦,我只要一百万,不多。”
傻子系统突然桀桀笑了几声:【几个渣渣,赶紧弄死!】
鹤魇却是拍了拍衣服,伸出双手:“绑吧。”
学渣不打架,本来就渣了,不能再渣下去。
傻子系统看她这波操作懵了:【你是傻子吗?】
“说你呢。”鹤魇直接嘲了回去。
三人看她这么乖,心里有狐疑,不过当把人绑起来就没有感觉了。
毕竟是个学生,听他们的话肯定是害怕受到伤。
鹤魇跟着三人上了辆面包车,车子行驶的时候,她刚好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一道修长的人影手中拿着瓶酱油,似乎感觉到鹤魇的目光,缓缓抬头,他戴着副口罩,露出的那双眼睛,凉薄无波。
鹤魇眼眸深沉。
那个明星,这么巧呢?
少年感觉脖子有些凉,他拉了拉衣领,收回视线,看着并不打算清楚情况。
车子行驶了十来分钟进入了一个小区,此时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
鹤魇跟着来到他们的住处,眼睛贼小的男人拿出手机朝她问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鹤魇眯了眯眼,有些困意上头,她歪了下脖子,懒散道:“不知道。”
“嘿,你是不是想被打?”吓唬的指了指角落各种揍人工具。
她低垂下脑袋,喃了俩字:“别吵……”
看着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眼睛贼小的男人懵了下,问旁边的人:“谁撒了药啊?怎么睡着了?”
“让她睡着,反正人跑不了。”
是夜。
眼睛贼小的男人偷偷打了个电话。
对面接通。
他压低声音道:“你说的那个同学已经绑住了,你能确定她家里会出钱吗?”
闻昔霖嗤笑一声:“她家里可就她这一个。”
男人安心了,不过……
“照你说的那么做我们真不会被抓?”
“她家可是除了钱就没有什么了,只要不伤她,钱不是问题。”
“那就好。”
男人挂断电话就去睡觉了。
在客厅内的鹤魇霍然睁开眼睛,不知道是夜色,还是别的,她的眼白部分一片漆黑,暗沉沉盯着前方,最后缓缓阖眼。
傻子系统被惊了一下,困意全无,它张嘴就骂:【你神经啊,突然睁个什么眼睛,吓死统了!】
小声比比了会,又被袭上的睡意深深卷入。
一夜好梦。
那个眼睛贼小的男人端来碗白粥,鹤魇只是摸了摸歪着脖子,一下用力给掰直了,骨头咔嚓的脆响让男人惊了下。
“不是,你手上的绳子呢?”
鹤魇瞥了眼躺地上安安静静的绳子,一脸茫然。
男人瞪着她,难不成还是绳子自己跑了的?
真邪门!
他将粥放鹤魇手上。
“我要鸡肉粥。”
说完就将粥端地上。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想着那一百万,和其余俩人说了声就去买了。
“麻烦帮我和学校请个假。”
俩个男人面面相觑,只能耐着性子问道:“号码?”
“不知道。”
手机又没带,她怎么知道。
他们忍了忍,最后猜拳输的那个去学校里和老师请假,留下那个一脸警惕的盯着她。
“有些无聊。”
鹤魇扶着墙站了起来,她来到沙发处,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男人总觉得她要逃跑。
不过她还真就安安静静看着动画片。
没多久粥也到了,假也请了,三人也知道了鹤魇的住处,查到号码立马就打了过去。
她很配合的说了几个字,家里果然乱起来,最后约定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鹤魇换了个台,一张熟脸就映入眼帘,她扬了扬唇角,嘲意浓浓。
这么刻意的接近她,应该就是那个监督者。
代槐,性格冷淡,长着张娃娃脸,因此看起来像是名高中生,演技一般,也不是什么影帝级人物,不过粉丝不少。
她从这档综艺节目得知了这些。
将电视关上,看向窗外。
原主身边肯定有人保护着,不过闻昔霖重生……或者,应该说是那个女主在背后动手,保护着原主的人早就死了吧。
她轻轻摸了摸下巴。
闻昔霖这番动作不是想要她的命,那肯定是要家里那边乱起来,趁机搞什么小动作了。
呵。
无趣。
下午到了约定的地方,管家提着个箱子遥望鹤魇,眼中满是担心。
“推过来。”眼睛贼小的男人用着小刀指着鹤魇的额头。
管家只能照做。
一人去拿了箱子。
眼睛贼小的男人拽着鹤魇,等到他们上了车才将人一把推开。
鹤魇踉跄了下,稳住了身体。
她抖了抖衣服上的灰,从口袋里拿出了个遥控器,按下唯一一个按键,那边疾速开着的车过了几秒突然停住了。
藏在周围的特殊人员瞬间围了上去。
“小姐,有没有事?”
“没。”
晚上在洛家吃完饭,洛妈想让她留下,不过鹤魇坚持要回去,没法,只能随她。
鹤魇打开灯,沙发上缩着一团黑影,听到声音展开身体看了过来。
“我没杀人。”
代槐眼底有些疑惑:“嗯?”
嗯?
他不就是那个监督者?
几步走了过去,她一手撑着沙发将他困住。
俩人视线相对。
鹤魇望进他眼睛深处,良久,她眼角带笑,凑近他的耳畔,沙着声音慵懒道:“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了……”
代槐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现在,离我远点。”
鹤魇起身上了楼。
【你应该揪着他的衣领,把真面目给抖出来,有个监督者在,干坏事都不行。】傻子系统开始怂恿。
鹤魇压根不理这系统,进了浴室。
系统那边就起了一层很浓的雾,什么也看不见,但它还是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也手痒了,只要把那个监督者杀了,就能够在位面为所欲为了。】
“想死?”鹤魇笑道。
系统:【……】
为什么会有能控制住它的一个庞大组织,要是没有的话就能为所欲为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憋屈!
“没那个组织,就没你。”
系统被扎了一刀。
好像是这样没错。
但还是好不甘心。
“不甘心就憋着。”
【哼!】
鹤魇头上盖着条毛巾下楼,她到厨房泡了杯咖啡,靠着门边,悠闲的看着不远处那个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的人影。
地上忽然落下一件外套,紧接着,几件衣服都落在地上。
代槐抬起脑袋,将下巴搁在沙发上,他盯着鹤魇,淡淡开口:“你搞得,你涂。”
鹤魇几步走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代槐背上被她踩出的淤青。
这皮肤真是娇,她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这人的看起来还挺严重。
她接过代槐递来的棉签,在淤青处加重力道涂了涂,眼眸格外深沉,轻声道:“再来一脚?”
“不,你很重。”
“真可惜。”还湿着的头发上,水珠顺着滴在了代槐的背上,她将棉签丢下,接住即将掉下的毛巾,另一只手中的咖啡晃了晃:“我没兴趣帮你涂了。”
看着鹤魇的背影,代槐摸了摸背后的水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将后背涂好就将衣服穿了起来。
二楼有很多房间,他当然不是睡在沙发上的。
待别人家里倒很是理直气壮。
她踩伤了他,必须负责他的伤到好。
鹤魇不太想去学校,于是又请了几天的假,那边早就打好招呼,即使不去也无所谓。
她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学不进去待着也挺烦的,还不如在家窝着。
窝了个俩天,也是挺无聊的,第三天就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完也没吃早点就去学校了。
今天出成绩,大家争着去看,当看到第一名的时候就有人惊呼了。
“哇,这个闻昔霖是谁啊?分数好高!”
“那苏簌呢?她回回第一,这次怎么前十都没有她?”说这话的同学开始寻找起来,最后在倒数那里瞅见了。
总分……九?
众人:“???”
学霸瞬间变学渣?
“状态不好吧,我看她这几天都请假,还有上次考试的时候都没动笔。”
大家纷纷接受了这个说法。
于是,还没走到班级的鹤魇收到了一堆关心安慰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