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黑金焰牙化作的轻甲包裹，使用解放的能力，司莫在空中急速飞舞着。


    渊叶不再身边，没有雷云神衣的加持，这已经他长久持续的最快的移动方式了。


    可即便如此，远处众神的气息已然有了起伏，显然是在交战中。


    “快了，就快到了！”


    以司莫超凡的感知能力与视觉，远远的便见到了云端中的诸神讨伐队，与交战中的两位神明。


    佩戴蓝白相间的重甲，手持长鞭的毘沙门天。


    面容被制式的白色神议遮掩，浑身缠绕火焰的不知名火神。


    也许，熟知高天原的神明能认出其身份，但司莫却完全猜测不出。


    “战斗已经开始了，那夜斗已经出黄泉出来了吧，小福和雪音他们应该也在附近，那···理子和渊叶呢······”司莫内心焦急，想要加快速度，可对藏于暗中的敌人有所顾忌，且有毘沙门天在场，这才忍住了。


    无奈，司莫只得一边飞行，一边执行的观望战局。


    此刻，毘沙门天已经占据了上风，那些肆虐，甚至令深林燃烧的火焰，被长鞭一次次驱散，使得不能近身。


    长鞭每一次的舞动，就会在火焰中清出一条道路。


    以司莫的眼力，不难看出，这还是毘沙门天克制的结果。


    她所面对的，毕竟是代表‘天’的讨伐队，自然不能下杀手。


    “这个时候竟然还不拿出全力，果然个天真的傻女人。”司莫不满的冷哼一声。


    不过不得不承认，毘沙门天的强大，只是部分实力，就让对面火神应接不暇。


    虽然口中说着像是不满的话，实际上，司莫已经放下了心来：“如果理子她们在那的话，毘沙门天应该能很好的庇护吧。”


    可随即，司莫就看到一个抱着玩偶的小女孩，缓缓向毘沙门天走去。


    或者说，在向毘沙门天身边的男子走去。


    那个小女孩走到了男子身旁，就如同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般，露出纯真无邪的微笑，然后她体表出现了类似核裂的状态，下一秒瞬间产生爆炸。


    “轰——！！”


    爆炸的范围并不大，可就算身处远处，司莫也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可见其威力。


    司莫心中一凛，连忙附上魔力加持焰牙，让速度短时内得到飞跃性的提升，只用了数分钟的时间，就来到毘沙门天身边。


    “喂！毘沙门，这是怎么了？”


    毘沙门天并未理会司莫，而是抱着因刚才的爆炸，陷入濒死状态的男子，急切的呼唤着其名。


    “惠比寿，惠比寿···”


    “他就是惠比寿神？”司莫难以置信的看去。


    此刻，惠比寿浑身上下染满安无，出现大块大块的血渍，甚至瞳孔因强烈的冲击变成了血红，嘴中不断的咳出淤血。


    见状，司莫情绪低落下来，但也仅仅如此。


    对于惠比寿的存在，在动画与漫画中，司莫早已熟知，并且钦佩，可这是现实，他们是从未有过交集的人。


    更何况，亲手屠戮数千生灵的司莫，对生命的概念已经模糊，如果是身边重要的人变成这样，司莫也许会悲哀，为其疯狂，可面对初次见面的惠比寿，生不出多余的感情。


    因此，就算惠比寿即将迎来代换，司莫心中也不会感到悲伤。


    毘沙门天也明白，此刻惠比寿的伤势已然无力回天。


    她眼中留出泪水，脸上浮现出微笑：“没事的，惠比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还会苏醒，所以，放心吧。”


    明明为惠比寿感到哀伤，可毘沙门天的语气，就好似普通的一句晚安一般。


    不过，这样也对。


    毕竟，他们是神明，所谓死亡，过不是忘却了记忆，迎来一次新的人生罢了。


    可惠比寿显然不这么想。


    或者说，与夜斗相遇后，他不再这么想了。


    代换后的他，真的还是他吗？


    或许，只是一个有着相同名字，完全不同的存在。


    “不要···我不要啊······我还···不想死！”哭着呐喊出这样简单的话语，可其中含蓄的感情，却十分复杂。


    悔恨，渴望，不甘，眷念等等情绪，全都能在这简短的言语中清晰感受。


    然后，在毘沙门天惊讶的目光下，惠比寿的身躯变成黑红的血液，在毘沙门天怀中爆开消散，只留下染血的衣物，证明着这位神明曾经存在过。


    这便是神明的死亡。


    司莫沉默了一会，叹息一声，对于毘沙门天的样子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在惊讶什么？‘不想死，想活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如果可以，谁会想死？难道，你就能放下自己的神器们，朋友们，一个人独自死去，然后把一个陌生的毘沙门天留给他们吗？”


    这句话，多有不满与呵斥，司莫看出了毘沙门天对于自己生命的轻视，也正是如此，在听到惠比寿说出‘不想死’后，才会如此震惊。


    毕竟，对能够代换的他们来说，拒绝死亡才会显得如此奇怪吧。


    而司莫正是看不惯这一点。


    因为，这幅模样，与从前的他实在太过相似，不是茱莉来到他身边的话，也许司莫也会和毘沙门天一般，轻视自己的生命吧。


    要知道，当初生存游戏开始时，司莫是有过‘干脆死一次退出算了，免得麻烦’的想法。


    “司莫阁下？”毘沙门天眼神中带有迷茫。


    “哼！自己好好想想吧。”


    司莫无奈的转过身，言尽于此，听不听得进去，就要看毘沙门天自己了。


    云层之上，确认了惠比寿的死亡，为首火神散去神力，使还在燃烧的大火熄灭，然后高声宣言：“术士——惠比寿以死，于此，天地将回归安宁！”


    然而，这句胜利宣言般的言语，却激怒了毘沙门天。


    她猛的转过身，凶恶的目光死死盯住火神，手中长鞭狠狠抽打在地上，长鞭下的地面出现巨大的龟裂。


    “——迦具土！！！”


    愤怒的道出火神的名字。


    这位火神，正是神话传说中，出生便夭折了的火之迦具土，初原的火神。


    此刻，这位火神用着疑惑不解的语气缓缓道：“不知道你在愤怒什么，我们只是送葬了术士·惠比寿而已，新诞生的惠比寿会在新的道标的指引下成长，让他再也不会被邪道魅惑，我们应该为其高兴，是吧，毘沙门天？”


    用着淡然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事实，丝毫没有因为惠比寿的死亡而升起其他情绪。


    随后，迦具土疑惑的看向司莫。


    “御天武尊，你为何在这里？建御雷呢，他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吗？”


    “哼！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操心，如果对我的出现不满的话，你大可像讨伐惠比寿一样对付我，不过到那时，我会让你彻底死亡，连同你的神话。”司莫眉头紧锁。


    本就心情不佳，再见证了惠比寿的死亡就更加压抑了，又察觉到毘沙门天轻视生命的态度，内心已充满火气，语气自然不会好到那里去。


    如果不是理子和渊叶还未找到，说不定此时，他已经冲上去把讨伐队屠戮殆尽。


    冷冷的凝视了司莫好一会儿，迦具土开口道：“我们只是讨伐术士而已，请你明辨是非。”


    说完，迦具土便带领着讨伐队，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云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