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一片沉寂意味着精灵们对四周的检查已经结束。风在树梢边呼啸而过;附近的小溪依旧哗啦啦的流淌;树丛里的小动物们在黑暗中发出轻微地窜动的声;稍大一些的动物则知道,如何利用草丛和枝叶间的空隙作为伪装,在附近隐蔽的移动。
阿格雷尔仔细聆听了很长一段时间,希望能得到一些更为积极的信息,用以证明精灵们已经去了附近的某个地方。没有听到返回的命令被下达;也没有听见精灵们之间的对话,来帮助他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更无法确定这些长耳朵是否全部离开了,或者还留下了几个人,默默地在黑暗中蹲守,等待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凶手会回到作案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在平常的时候,阿格雷尔一直都有足够的耐心,苦难和危险早已与他同在。但长时间的神经紧张和麻痹毒素,还是影响了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阿格雷尔感觉不到周围精灵的心理情绪,只能用心分辨每一个传入他耳中的微小声音,用脑过度,以至于一个接一个的汗珠不断地从人类的脸颊上滴落。
如果这附近还有精灵存在的话,他一定会听见的。阿格雷尔判断——他们一定已经离这里很远了。一想到自己一个人迷失在这无尽的原始森林中,还惹上了一个未知的神秘势力,人类的心脏就怦怦直跳。
不行,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皮瓦弗瑞斗篷的魔法力量在逐渐减弱。必须在隐形术失效前想办法离开这是非之地。终于,时间催促着阿格雷尔下定了决心。至少他能主动地为自己牟取生机,而不是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
首先,他需要一个靶子来引开人们的注意,这样他踩到草丛的时候。就不容易被人发现。阿格雷尔在颈袋中摸索着,拿出了幻术随从雕像。他非常仔细的确认,它是否还能在地表正常运作。当阿格雷尔确信一切正常,他将它在胸前小声地说了几句话,设定了要召唤出的随从模样,以及它等下的一连串动作后。
人类尽可能安静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注意着,草丛被践踏发出的沙沙声和身上小零碎碰撞产生的咔嗒声,并开始稳步向前行进。
太阳已经逐渐向西方落下,而其辉煌的金色余晖淹没了森林下面的地面。阿格雷尔开始向着他所希望的西北方移动,尽可能的做到又迅捷又安静。
然而。他只不过在充满暮光的森林里走了几十步,就发现自己陷入了埋伏。那一刻,他被一个从树后走出来,外表做法师打扮的精灵,吓了个半死。对方向这片区域大声吟唱,次级解除魔法随后被直接砸到了阿格雷尔头上。
“快来呀!”他大声地喊道。“这里草丛有脚印,一个隐形的人躲在这里!”
幸运的是,阿格雷尔的法术抗力。让这个区域性的解除魔法徒劳无功。人类立刻当机立断的召出了一个卓尔外形的幻术随从,并命令它朝森林的东北角亡命狂奔。就这么弹指一瞬间的功夫,从周围的树叶和树干中。一下子冒出来十几个白皮肤的精灵和浑身穿着树叶、拿着长矛的人类。他们欣然地追逐着他们眼中的黑暗精灵谋杀犯,呐喊和欢呼声充斥了整座森林。
趁此机会,阿格雷尔急匆匆的向西北方跑去,心里不住的祈祷幻术随从能多支持一段时间。要知道,他设定的动作可不光只是逃跑而已,还有举手投降和下跪求饶呢。精灵只要不泄愤地砍它一刀。是不会发现破绽的。至于幻术随从的模样吗,阿格雷尔正好用了那个泰斯特的外表。而不是自己一直抱以好感的崔斯特,也算是人类为了半精灵的血仇和费伦的正义事业出了一把力吧。
……
阿格雷尔在幽暗的森林飞快地穿梭着。他周围满是粗壮的树木,茂盛的枝叶交汇在一起。繁盛的树木遮天蔽日,不过在拥有黑暗视觉的人类面前,这些都构不成难题。苔藓,落叶和松针好似在地上形成了一张柔软的地毯,让人在上面走起来轻松了不少。
在逃离那片林地后,阿格雷尔注意到自己的皮瓦弗斗篷有些失去光泽,脚上的附魔精灵靴走路也开始发出声音,这让他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会泄露了行踪。来到地表仅仅几个小时,卓尔的魔法物品就威能大减。那么再过几天,他甚为依靠的几件黑暗精灵魔法物品会不会完全失去魔力,成为普通的斗篷和靴子?
这真是太糟糕了!在幽暗地域里,凭借魔法物品的辅助。阿格雷尔可以悄无声息的行走,没人能够发现他。而在地表的森林里,没有魔法的力量帮助,他连如何过夜都成了一个难题。
天已经黑了,阿格雷尔必须要为自己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想办法安然度过这个夜晚。要不然,他就得和不知道多少,晚上出来活动的野兽们玩捉迷藏了。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什么凶暴虎啊凶暴狼呀之类的狠角色,三口两口吃个干干净净。
阿格雷尔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座森林真是太大了,好像一眼都望不到尽头。黄昏的斜阳西下,从茂密的树叶里只透出一缕微光,反倒显得这里异常昏暗诡异,让人类心里不由得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得尽快燃起一个火堆,虽然那样也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但火总是让阿格雷尔心里感到更安全一些。
人类弯腰拾了一些,散落于他露营地周围的干枯的树枝,并把它们弄散,堆在一块大石头上。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有点难办,他怎么才能生起火呢?魔法伎俩用光了,身上也没有打火石,难道要学习远古人类钻木取火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困难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