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格雷尔正长途跋涉行走在森林之间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阵恶寒,让他浑身抖个不停,接着就是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夜已经深了,森林中的气温也开始下降。他身上的皮瓦弗瑞斗篷从早上的晨雨过后,就一直潮乎乎的,贴在身上一整天的行走战斗,以及人肉烘烤,都没能让它变干。
头顶上方,透过重幕一样层层叠叠向阿格雷尔压下来的树叶枝条,天空中乌云点点,偶尔从云头处露出一点星光,瞬间又被埋没进去。
随着最后的月光一点点隐去,阿格雷尔周围的空间变暗了,要是没有眼中的红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人类注意到天色重新亮了起来。他的黑暗视觉中立即充满了一种浅灰色光,这是黄昏和黎明之间的苏伦对地表世界的慷慨馈赠——即使黎明的到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但阿格雷尔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安。他停住脚步,抬头看向树之间的缝隙。
满月升到了天穹的中央。
圆月从树梢的缝隙中,偷偷窥视着至高森林的地面,银色的光芒弥漫在人类四周。阿格雷尔忽然发现身上寒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心脏跳动,血液循环逐渐加快,脸颊更是热得发烫。他手臂上微不可见的绒毛全都直竖起来,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打摆子,同时又感觉自己在发烧。
“糟了,淋雨又吹风,这下八成是感冒了。”阿格雷尔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感叹自己真是流年不利.但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低头紧张地看了看自己手指上咬痕。“那个小丫头个人卫生比地精强不到哪去,不会那么倒霉吧!这、这难道是就感染了破伤风的症状?!不行,赶快找到艾尔菈要紧,我需要找村子里牧师治疗一下。”
就在人类为自己的身体担心不已时,月光变得更加明亮了。连带着。阿格雷尔的焦虑逐渐加深。他眼前闪烁出的红光更加深远,耳朵里传来的心脏脉搏跳动越加清晰。他已经可以感觉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身上的衣服变得很紧,而且还在不断的缩小,越来越让人感到沉重不适……
突然,一股几乎无法抑制的冲动想要他撕裂自己的衣服,但人类仰天长啸。把它从他的喉咙里发了出去。阿格雷尔疯狂的看着他周围的森林,好想抛开一切束缚,投身到这片森林之中——跑,奔跑,不停地奔跑……
人类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意志。但仍感到了一股冲动占据了他大脑——衣服片片碎裂,然后整个人往森林深处冲去。几乎的同时,森林变得更加明亮了,月光充斥着他的视觉,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无数幻像。
阿格雷尔笨拙地招出了灵能剑,凝视着像镜子一样抛光的剑身,看到自己的瞳孔已经扩张到了整个眼球,虹膜和眼白都被幽深的黑暗所取代。
人类伸长舌头扮了个鬼脸。顺手把剑插在了地上。就这么站了一小会儿,他才想起自己平时不是这么收回银剑的。
阿格雷尔重新执剑在手,却看见地面上。他前方附近,一片飘渺的、半透明的雾渗出茂密的灌木丛,与月下树影轮廓分明。它似乎是在有目的的移动,随着雾逐渐的凝实,它的目标越来越明显。看到它,让阿格雷尔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狂暴杀念。
人类疯狂的长啸一声。脸直接面向未知的敌人。这时,薄雾渐渐固定了形状。那些看起来模模糊糊地很像是人……
几个人类生物在阿格雷尔身边开始具现化。嘴巴里伸出的锋利牙齿,苍白的皮肤。已经一副皮包骨头的寒酸样,就像是从来也吃不饱饭的白肤版非洲难民。可笑的是,他们竟然还敢耻笑孤身一人的阿格雷尔,真是一群自寻死路的杂碎。
当他们完全化为实体之后,两个人立刻跳到了树上,手脚并用,一瞬间就从树干爬到了树冠。他们快速的分散,让神志不清想要大干一场的阿格雷尔勃然大怒。
人类纵身一跃,一头撞向一个直冲过来的病痨鬼,狂暴加成的力量足以把一个壮年男子,撞飞到三尺开外。但眼前这个瘦的跟竹竿似的家伙,干枯的身体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一手就按住了人类的肩膀,另一只手则作势欲搂,看起来是想把阿格雷尔整个抱进怀里,肆意亲吻……
但阿格雷尔猛地一个空中回旋,灵能剑“刷”地一个横扫,正好砍在病痨鬼张开的下巴上。嘴巴和下巴顿时分离,鲜血四溅,连带着飞出了两颗长牙和小半截断裂的舌头。瘦鬼‘呜’的一声捂着嘴,踉跄着后退数步。
“死基佬,给我滚粗。”阿格雷尔狂吼,又一剑捅在了另一个飞扑过来的病痨鬼胸口,手臂顺势下拉,把它剖开了。人类尤不解气,剑柄反手就砸倒它头上,把它敲趴在地面,狠狠跺了几脚。
变成裂口女的瘦鬼发出嘶嘶的漏风声,以惊人的速度猛跳起来,足足有十尺高,头下脚上的朝人类的后背扑来。
阿格雷尔正对着地上的怪物一阵乱砍,忽略了来自上方的威胁,以至于被怪物抓住了他的肩膀。就好像一大堆毛毛虫落在了他身上,让他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阿格雷尔试图将背上的怪物给拉下来,但这个豁嘴的家伙就是死死的抱住他的双肩,硬是不撒手。更张开它没牙的血盆大口朝人类后脖颈咬来。
没有其他办法,阿格雷尔看准机会,左手双指一下子深深插进了这个死基佬的眼睛。趁着它剧痛难当的时候,一把将他从后背掀了下来,然后对着它的胯下就是一刺。“砍人就砍人,搂搂抱抱你当我和你是同好啊!”他怒吼,“竟然你不想当男人,那这个也别留着了。去卖你的屁股去吧!”
当阿格雷尔抽出灵能剑,立刻感到一股恶臭的呼吸从他脖子后传来,又是一个欠捅的混蛋基佬。他就地一滚,想要摆脱这个生物的控制,但背后的家伙实在是很有力气,被地上的石头狠狠硌了一下,竟然还能它抬起头来咬他的脖子。
阿格雷尔尽可能得坐了起来,使劲儿地向后仰头,用力一撞,让他的头骨“邦”的一声磕在了病痨鬼的脸上。那生物发出一阵阵嘶嘶声,钳制人类的手为一松。
“你们就只会咬人吗?”阿格雷尔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那把剑刃两侧灵能回路上,闪烁着黑色光芒的灵吸怪武器,轻轻地在怪物的脖子上划过,把他的头从身体上干净利落地切了下来。
无头的尸身倒在潮湿的地面上,抽搐一下,接着一动不动了。
当阿格雷尔刚想给这具尸体,也做一个阉割手术的时候,又一个东西掉到了他身上。人类被撞倒在地,灵能长剑被撞飞到了灌木丛中。
一个相对丰满的女人——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女精灵——坐在了阿格雷尔的胸口。她把头侧向一边,像一条准备发动攻击的蛇一样,打量着人类脖子上的血管和胸口的一片白皙。
危机时刻,阿格雷尔一个龙爪手就近攀上了她的胸尖,让女精灵瞬间愣住,无礼的举动给生死搏杀添上几分诡异的香艳。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胸尖先是被捏紧,接着却是痛彻心肺的向外狠拉。‘呀’的一声尖叫,掩盖了接下来短剑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确是阿格雷尔从腰间抽出的短剑,径直奔向了她的脖子。但女精灵的速度超乎想像的快,在利刃临身前一颗,瞬间就躲开了攻击,跳动着爬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树。
阿格雷尔马上起身去找他的配剑,在这过程中他试着显能,可脑中狂暴的意念阻止他进入那种心如止水的精神状态。他不习惯失去灵能之后的战斗方式,但又不得不依靠身体的本能来奋力一搏。
背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阿格雷尔背上。然后,他就被人单手抓住脚裸提了起来,顺势朝前方的大树扔去。当穿过茂密的树叶时,无数树枝打在他脸和手臂上,人类根本不在乎这些小伤。更致命是一股寒流正由脚裸向全身扩散,让人类的身体为之一僵,幸好他此时血液流动的极快,几个呼吸间,身体就恢复了正常,但浑身却有一种仿佛运动了很久的疲惫感。
因为树枝的阻碍,阿格雷尔向前飞的势头为之一缓,随即掉落在地面的一堆枯枝败叶上。下落冲击波将他肺里的空气全都挤压了出来,让他的呼吸为之一滞。人类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而在他身后的灌木丛里,却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阿格雷尔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酸软无力。费了很大功夫,才能翻过身来仰望着步步紧逼的精灵丽人——后者有条不紊地踱着步传过树林,直朝阿格雷尔行来。
她唇间轻启,清丽声音却发出一阵凶恶的腔调:“今晚,你~是~我~的~了,夜还长着呢!我们可有一笔账~~要好好算一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