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父女情深了好一会儿。
罗城主看着自己女儿时不时瞥向一旁的视线,这才转头看向一直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的伏艽和淡然饮茶的商束。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让岚姑娘和商束公子见笑了,这是小女敏敏。”
“敏敏,这是清风城的商束公子,和他的…未婚妻,岚艽姑娘。”
对于商束的注意力,让罗敏敏忽略了罗城主的后一句介绍。
她提了裙摆,娇羞地对商束行了一礼。
罗城主纵容地笑笑,继续说道,
“敏敏天性较为顽劣,还请两位多多担待。”
商束和伏艽象征性地颔首,作为礼数。
罗敏敏这才光明正大地将目光落在商束身上。
这么霁月清风、俊美不可方物的翩翩公子,实在是太惹人注目。
她其实一进屋就注意到商束了。
只是出于女儿家的羞涩,她一直没敢将目光直直地放在商束身上,只敢有意无意地打量。
至于商束旁边的伏艽?
不好意思,她没注意。
神主大人秀眉微挑,素白指尖微微摩挲茶杯边缘。
脸上的笑意越发悠然,圆润双眸微微眯着,慵懒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眉眼间流动的淡雅神韵,让只转头敷衍性地看了罗敏敏一眼,之后就一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商束,眉眼微动。
修长指尖不自觉地捻了捻,长睫微垂,遮挡眼底的晦暗。
这个样子的艽艽,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见商束一直没有转头看自己,罗敏敏脸上的表情一僵。
随着商束的视线,她转过头,一眼就看到容貌远在自己之上的伏艽。
五官精致的绝美脸蛋,不过巴掌大小,面色有些苍白,但更显得她柔弱惹人怜惜。
穿着一身对襟加绒的烟青色襦裙,颊边一圈的白色绒毛,衬得少女多了几分娇俏可爱。
罗敏敏眼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嫉妒的神色。
这个少女,是迄今未止她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了!
脸不自觉地有些僵,她才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罗城主后一句的介绍。
她眼神轻闪,看着伏艽,俏皮地开口:
“原来这位是岚艽姐姐,姐姐的样子可真好看呀~”
然后她看向商束,眼神娇羞地说道,
“商束公子觉得呢?”
原本不想理她的商束,听到这话,总算是施舍一般抬眸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就转回来了。
看着伏艽,漆黑如墨的双眸盛满了认真的神色,“嗯”了一声。
虽然被商束接话了,罗敏敏却并没有很开心。
纤细手指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旁边的罗城主看着这一幕,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他打着哈哈,大手一挥:
“既然商束公子要在我罗若城待上几日,不如就干脆在鄙府小住,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商束正要拒绝,伏艽却按住了他的手,浅笑着开口:
“既然如此,我们就打扰了昂~”
清雅男子此时身形微微僵住,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按住自己的嫩滑手掌上。
耳尖弥漫淡淡的绯色,纤长好看的睫毛轻轻抖动。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之间亲近了许多,但是伏艽很少在外人面前对自己表现亲昵。
罗敏敏看着两人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泽。
商束公子,似乎看上去并不是很适应这个“未婚妻”的触碰呢。
既然如此……
-
伏艽和商束暂时在城主府住下。
当天下午,商束让伏艽留在城主府,自己只身一人去了赵、钱两家的案发现场。
伏艽神情自若地在房间里晃悠,浏览着各处装潢都凸显着“我很有钱”四个字的房间。
时不时好奇地伸手摸一摸房间里的摆件。
罗城主派给他们的一个丫鬟,眼神暗暗带着鄙夷的神色看着她的动作。
毕竟伏艽的表现,实在很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初次进城的样子。
在看到伏艽抬起一个上面嵌满了珠宝的七彩琉璃花瓶时,她语调淡淡地开口:
“岚姑娘,这个琉璃花瓶是我们城主花费重金从西域带回来的,还请您动作小心一些。”
“省得不小心摔了,城主可是要怪罪奴婢的。”
伏艽拿着七彩琉璃花瓶的动作一顿,随即慢条斯理地将瓶子放回原处。
清浅地抬眸,双眼清棱棱地看着眼底神色盛气凌人的丫鬟。
唇角弧度闲适悠扬。
她抬起素白纤细的食指,漫不经心地按住琉璃瓶的瓶口一角,动作慢悠悠地晃动。
琉璃瓶随着她的动作在柜子上晃晃悠悠,猛地一下从柜子上滚落。
“琉璃瓶——”
在丫鬟厉声的惊呼中,琉璃花瓶在伏艽指尖转了一圈,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她手中。
伏艽刚将花瓶放回原位。
那丫鬟动作迅速地冲了过来,抱起花瓶就是一番左右摸索地检查。
伏艽悠悠然地看着她的动作。
“岚姑娘你……”
丫鬟厉声就要一喝,却刚好对上了伏艽漫不经心的眸子。
少女明明身形单薄纤细,看上去就十分羸弱的样子。
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但平静无波的双眸,却是让那丫鬟一愣。
一股寒意自后背升起。
她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伏艽的视线移开,她才有些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琉璃瓶放到柜子上。
“砰”地一声,似乎是惊醒了那丫鬟。
两颊边流下几滴冷汗。
“你退下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少女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那丫鬟不自觉的颤抖。
颤抖着声音应了一声是,她脚步有些踉跄地退出房门。
伏艽懒洋洋地看着。
小时空的人呢,哪里承受的住神主大人的眼神昂。
倒是不知道小崽子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了……
-
破败荒凉的院落。
一袭月白色长袍的商束,面色沉静地走在狼藉的小道上。
双眼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事发已经过去近二十天。
院墙和地面上,却还有着斑驳的黑褐色血迹。
但是很奇怪,整个院子里却似乎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全家被屠杀,却没有一点动静,就连挣扎反抗的痕迹都没有。
他面色冷沉,静立在院子中央深思。
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