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云叶面上的表情越发古怪了起来。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什夕的精神状态真的正常吗？


    就如同什夕的母亲一样，她在人前是很正常的状态，只有在无人，或者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的时候，才会呈现出疯狂和暴力的倾向。


    以此类推，什夕会是怎么样的呢？


    叱云叶陷入了沉思。


    但什夕并没有察觉叱云叶的情绪，因为叱云叶此刻正背对着他，他继续说道：


    “我向母亲保证，我不会再写了，以后都不写了，她才放过了我，然后在那之后，她又抱着我哭泣，跟以往一样与我说对不起，我已经麻木了。”


    “母亲一如既往地做着那种直播，我也瞒着她继续写小说，我赚了不少钱财，但我都不敢让母亲知道，她也没有再询问。”


    “她总是让我穿裙子，留长发，打扮得像女生一样，小学的时候，她甚至伪造了我的资料，连老师都以为我是女孩子。”


    “就这样，母亲的钱越来越多，我们的生活也渐渐有了起色，我的钱一直存着，妈妈在一个偏僻的小区买了大房子，离学校很远。”


    “我没有再干涉母亲的工作，生活变得和睦了起来，除了要家长签字，或者需要家长参与学校活动的时候，我不得不主动找她，其他时候，我不敢与她交流，尽管如此，我还是会关注她房间的动静。”


    “听着那群男人难听的笑声，我的内心很煎熬，可这种平静又煎熬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上了初中，我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一开始我极力掩饰，我很恐惧，我不知道母亲知道之后会怎么对待我，所以我想尽办法隐瞒，可这终归是隐瞒不住的。”


    “我的母亲想让我去做变性手术，我不愿意，我根本不想做女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做我自己？我想要做我自己难道也错了吗？”


    “我的母亲故技重施，又想用刀割我，弄疼我，威胁我妥协，可是，我长大了，我反抗了，她自作主张地联系了变性手术的医院，甚至预约了医生。”


    “我花钱雇佣了黑客，黑了母亲的账户，把她的钱全都转入我的名下，她没有钱，那个手术被搅黄了，她非常愤怒，那一次，她真的疯了。”


    “母亲在家里所有的食物里放了她经常吃的镇定剂，她放的剂量太多，我及时发现了，可是她并没有死心。”


    “我没有想到，母亲联系了她直播间的几个‘粉丝’上门，我的力量还是不够，我本想拨打电话报警，但我觉得一切都来不及了。”


    “所以我拨通了救护车的号码，急救人员来晚了一步，但是他们成功引起了小区邻居的注意，热心的邻居们阻止了那群不法之徒，至少……我没有受到更进一步的伤害。”


    叱云叶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禁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叱云叶背对着什夕，却听到床上似乎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仿佛是什夕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夕继续说道：“医护人员帮我报了警，母亲被判定为精神异常，被关押进了精神病院，而我受到了如此非人的待遇，医护人员很担心我的心理健康，让我留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