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燕心怡就从迷糊中醒过来。


    家里为了节省，都没有点灯。


    燕心怡看到自己大门是敞开的，泛白的天空投射出昏暗的光线。


    燕心怡心里一惊，这是家里遭贼了吗？她记得昨天睡前，她把门给拴好了。


    然而，仔细一瞧，燕心怡终于看清楚了，却见女儿坐在门槛上，正抓起一件刚刚做好的连衣裙，像晒衣服之前做的动作一样，抖了抖衣服。


    燕心怡吓得惊叫了一声，“小叶，你在做什么？”


    “娘，你看，我做好了，好不好看？”叱云叶天真无邪地看着燕心怡。


    燕心怡的脑子是懵的，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件连衣裙，不由得说道：“好看？你做的？就在刚刚？怎么可能……”


    “我连夜做的。”叱云叶轻笑：“娘，你来试试。”


    燕心怡总算有些回过神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她当即说道：“这衣服穿在身上不好干活，你娘我一大把年纪了，不需要穿什么漂亮衣服，你穿。”


    叱云叶摇头说道：“这是根据娘的尺寸做的，我穿不合适啊。”


    燕心怡急了，“你这是浪费啊，万一不够做你的新衣服怎么办？你娘我一年到头都没有机会穿裙子，你现在花一样的年纪，才适合穿裙子。”


    叱云叶安抚道：“娘，别担心，够的，还够做两件新衣服，边角料还能做荷包和鞋面，别担心，姐姐寄那么多布料过来，她一定也想看到爹娘也穿新衣服，娘就不要犟了。”


    燕心怡早起是要干活的，打扫一下卫生，做早饭，进猪圈铲屎，还要去菜地里摘番薯藤回来，老的番薯叶切下来做猪潲，嫩的番薯叶当自家今天的吃食。


    这会儿被叱云叶弄出来的衣服给耽误了时间。


    燕心怡真以为叱云叶是忙乎了一整夜才熬出了一件衣服，她没管那衣服好不好看，便赶着叱云叶去睡觉了。


    叱云叶不睡觉自然也没有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反对燕心怡的好意。


    这个时代，连电话都没有普及，人们交流都是靠写信的，还有好大一部分人不识字，挺麻烦的。


    叱云叶如果要发表小说也是很麻烦的，首先要手写稿子，邮寄到报社杂志社，可能几个月之后才会收到回信，还可能回复如同石沉大海，很多不便利的地方。


    所以，叱云叶才想到了另外的赚钱方式——裁缝。


    叱云叶什么也没有解释，就把衣服给了燕心怡，自己就去躺下了。


    燕心怡抓着叱云叶做的衣服，心里的感觉复杂难明。


    不多时，燕心怡把韩水钧叫起来，夫妻二人挤在厨房里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话。


    叱云叶到日上三竿才重新起来。


    燕心怡一把拉住叱云叶，低声说道：“小叶，你这手艺真不错，在哪儿学的？”


    叱云叶呵呵一笑，“自己瞎琢磨的呗，我觉得自己衣服不好看……”


    最后一句话，像是重锤一样锤在燕心怡的心上，她有些哽咽地说道：“真是委屈你了，你有这手艺，如果做裁缝，一定能赚很多钱，可是，你明年还想再考一次大学，出去干活会耽误你的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