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卢先生吗？请您配合我们调查，卢叶和尹忘尘的班主任提供了消息，说你们昨天晚上用微信发信息说，让他多严厉地对待你们女儿，他觉得非常奇怪，因为卢叶这一次月考成绩排名前三，他认为你们家庭教育方式会导致孩子抑郁。”


    警官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这番话。


    卢芫荽和阮禾都惊愕地看着他，“我们……从来没有给班主任发过这样的消息。”


    那警官蹙起眉头，“查一下手机，老师有截图给我们，你再查看，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师找了所有发信息给他的家长核对了，那些家长都表示，并没有发过那样的信息，你们的可能也是，庄老师就在那边，你们过去跟他核对一下。”


    卢芫荽和阮禾瞪大了眼睛，他们这下也顾不得太多，再度往尹忘尘楼下走去。


    ……


    纯白又阴寒的建筑物里。


    卢芫荽和阮禾在等待着，抬起视线，反复看了门牌上的文字好几次。


    他们努力地恢复与残酷现实之间的连接，意识依然是散漫的，思路也有些混乱。


    门从里面被打开来，大概是两名年纪不祥，戴着医用手套和口罩的医生现身，他们对卢芫荽做出了招手的动作。


    此时此刻，这里阴冷无比，四周围弥漫着线香的气味。


    敞开的门扉里面，摆放着覆盖着白布的东西，里面有两个这样的东西。


    阮禾身体一软，卢芫荽不得不强撑着扶着她。


    卢芫荽很想大叫，让周围所有人适可而止吧，这绝对不是现实，他想要立刻从这噩梦中清醒过来，然后回到当初那温馨平静的日常，他真的很想这样大吼。


    可是，无论怎么等待，这场噩梦都没有结束。


    双眼无神的医生，轻轻地说道：“你们愿意过来，真的太好了，我听说男生的爸爸已经进icu了，他还是单亲，祖父母断了联系，真的很可怜，那么，请你们进去……确认一下吧。”


    说完之后，医生推开了半遮的门。


    令人作呕的消毒水气味扩散，卢芫荽和阮禾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阮禾无法正常行走，卢芫荽将她安顿在走廊的椅子上，他知道，妻子不敢看，妻子不敢去看，他身为男人，即便是再不愿意面对，都要顶住。


    卢芫荽捂着嘴，死命闭上眼睛。


    他行走速度非常缓慢，眼前的物体，硬是送上了一直逃避却无法否认的显示。


    卢芫荽觉得，自己下半辈子会一直在噩梦中度过，他死命地咽下想要呕吐的冲动，翻腾的胃一直都么有冷静。


    耳边传来空调运作的声音。


    卢芫荽痛苦地摇头：“太残忍了……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站在卢芫荽身后的医生面无表情，他冷淡地说道：“检查过了，两个孩子服用的，是化学实验课上的实验器材制作的剧毒，就算当时被及时发现，也等不到救护车前来急救，真的是……太惨了。”


    卢芫荽看着白布下叱云叶苍白沉静的俏脸，他捂着嘴压抑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