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咲夜感觉到自己讲出“分手”那两个字的时候，身体给自己带来怎样抗拒的反应。


    不，那种刺痛的感觉，影响了他的身体，那种从心脏处开始流动的冰冷，蔓延全身，浑身因为寒冷而变得麻木，使得他整个人瑟瑟发抖了起来。


    叱云叶盯着林咲夜的灵魂，确切地说，她盯着笑的灵魂。


    笑不愿意离她而去，但林咲夜却在害怕着什么。


    因为对她有恐惧感，宁可承受那种不愿意离去的痛苦，也一定要说出分手这样的话语。


    叱云叶笑面如花，“好。”


    林咲夜本以为会经历狂风暴雨，却没想到事情过程竟然如此轻描淡写。


    叱云叶表情没有任何痛苦和伤心，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但在那之前，我有好几个问题，想要你给我解惑。”


    林咲夜眯了眯眼，小声地说道：“你问。”


    某种液体在林咲夜的双眸中打转，他垂下眼帘，试图遮掩，再抬眸的时候，再度呈现出来的是被折磨得充血的眼球。


    叱云叶看着林咲夜，道：“我眼前的你，是两年前，在网络补习班，与我相识的林咲夜吗？”


    林咲夜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是……”


    然而，叱云叶却一改刚刚平静温柔得模样，她忽然凶狠地厉声道：“说实话！”


    她的声线没有刻意压低，就好好似某种争吵和撒泼的前兆，惹得整个咖啡厅的客人都被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将视线扫向了这边。


    林咲夜忽然被这疯狗一样的吼叫惊呆了，他下意识地回复：“不……是……”


    “他去哪儿了？”叱云叶瞬间回复了刚刚那笑面如花温柔如水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一声吼叫根本不存在。


    她变脸的速度太快了，不远处得看客们仅仅是看到她的表情变化，没有听清楚她所有话语，都不由自主地胆寒了起来。


    这样精湛的演技，让林咲夜有些无法适应，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


    叱云叶淡淡地解读了他的意思，“死了……吗？”


    闻言，林咲夜呼吸猛然一滞，他再也抑制不住，伸出手拿下架在自己鼻梁上的平光眼镜，一只手拿着眼镜，一只手颤抖地拭去无法阻止的泪水。


    “我问你他去哪儿了，你抬头望天，是在告诉我，他在天国对吧？”叱云叶双眼无神地看着林咲夜，她继续说道：“可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你是他的孪生兄弟吧，他在跟我互动的信息里从未提及过你。”


    林咲夜拿出纸巾给自己擦脸，一边小声地说道：“你想多了，我没有兄弟。”


    “那你的名字是哪一个笑？口字旁，继承母亲名字的‘咲’，还是笑口常开的‘笑’，两个字读音一样，意思也是相同的。”叱云叶依然是那样温柔地笑着。


    眼看着林咲夜还要说话，叱云叶声音蓦然变得冷漠，“别急着否认，高考暑假之前，林咲夜一直在鼓励我，走出阴影，勇敢面对，人生总会有很多不如意，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因为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我们都必须活着。”


    说到这里林咲夜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