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又住在柴房？”陆子衿问，心下也猜得差不多。


    “晗玉峰床位紧缺。”


    陆子衿翻了翻白眼：“既然这样，你就搬来与我一起住，我这处房子，别的不多，就是空位特别多。”


    夜溟只觉得眼眶发热，这十多年来遭遇的苦难，都没能让他多流一滴眼泪，这半月来受的委屈，却通通因眼前这人的三言两语引了出来。


    陆子衿看着夜溟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心里软了软，伸手拂去他脸上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只、只哭这一次。”


    陆子衿站起身来，心中暗骂了自己两句，现在对夜溟这般心软，以后要陷害夜溟时，岂不是下不了手？


    自己下不了手不要紧，只怕让别人代劳，下手会更狠吧。


    她咳了一声，道：“日后你可以自行下晗玉峰跟着其他仙师学基础课，若我不忙，则可教你一些术法，你可不要偷懒，我会不定期抽查。”


    “师尊……”夜溟看着陆子衿的背影，感觉眼泪又要涌出来，只好瞪大了眼睛死命憋着。


    ……


    就这样过了几年，陆子衿一边闭关数日，又一边出关扔给夜溟一些自己总结出的法术的绢帛，闲暇时，便与夜溟交交手。


    每一次出关，陆子衿都觉得夜溟又长高了一些，原先只到她腰部的人，现在已经快接近她的肩膀，估计以后会窜得更高。


    此时，她正与夜溟交完手，双方各自退开，陆子衿将剑插回剑鞘，赞赏道：“你剑术越发精进了，为师都快要打不过你了。”


    “都是师尊教得好。”夜溟将剑一扔，就跑过来，抱住陆子衿一边的手臂，“今晚与我一起用膳可好？”


    陆子衿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出来，这徒弟，真是越来越黏人了。


    照理说，陆子衿前些日子已经到达元婴初期，早就已经辟谷，也无需再进食，只是夜溟实在缠人，好几次都想跟她一起用膳，陆子衿心软，答应了几次。


    她看着夜溟，开口问道：“你也快十六岁了吧。”


    夜溟点点头，不知道这跟和师尊一起用晚膳有什么联系。


    陆子衿有些忧心，十六岁到十八岁这两年，正是外族奸细要陷害夜溟的时间段，自己身体差成这样，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挺住。


    陆子衿挥挥手：“你自己去吧，为师去闭关了，这次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再出来。”她一顿，补充道，“我不在，你修炼法术不要懈怠。”


    夜溟站在原地，撇撇嘴，又闭关了，自己的师傅，常年下来，除了闭关还是闭关，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点点头，目送师尊离开。


    夜溟自己御剑下了晗玉峰，现在他法力修为都精进了不少，之前看不起他的人，通通都对他避让三分，并没有什么人敢主动招惹他。


    在学生食堂草草吃了一点，夜溟打算去藏书阁看看书，半路却遇到了一个几年都没见过的人，今时不同往日，可再也不会被他骗到了，夜溟勾勾唇角：“这不是云凡师兄吗？”


    云凡与身边的人顿住脚步，若陆子衿在，便能发现此时站在云凡身边的人，便是那外族奸细。


    “夜师弟，何事？”云凡蹙着眉头，不想理会他，自从被赶下晗玉峰，以往与他交好的人通通都避他如蛇蝎，他求了好久的情，才能留在天衍宗。


    “没什么。”夜溟挥挥手，“你走吧，我就是跟你打个招呼。”


    “你！”云凡气结，袖子一甩，快步走了。


    夜溟摇摇头，暗嗤自己一声幼稚，御剑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