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咧开嘴笑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五指慢慢收拢,能看到云凡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他声音阴冷:“海魂石又如何?它断了。“
最后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人有如千斤般的压力。
云凡双腿抖如筛糠,面前的人太可怕,若四年前魔化时已足够令人生畏,那现在便是恶魔般的存在。
至少,面前这个人,在四年前会看在天衍宗或者他自以为的善良份上……饶他一命。
但现在,他丝毫感觉不到对方有一丝半点的仁慈。
“你要杀…杀了我么?“他牙关打颤,极力挤出一句话来。
夜溟低头微微思量,忽然捏紧云凡脖颈的手一松,将之甩在原先海魂石捆住他的地方,而后掌心微曲,凝出一股力量,在云凡四周绕了一圈,那海魂石竟如磁铁般吸附着那股力量,方才碎成数节的海魂石锁链,已经重新接了起来,只不过现在绑着的,却是云凡。
云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夜溟随意操控着锁链,看他的样子,是要偷天换日,将原先绑在这里的他换成自己,顿时怒气冲破了恐惧,朝夜溟大骂:“你……你这低贱之人!竟妄图……“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因夜溟将一边的珊瑚干一把塞进他的嘴里,正是他方才用来垫在石头上坐着的那些,一股浊气堵上心口,夜溟伸手在他头上轻拍了下,云凡只觉得双目有些晕眩,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人影。
“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人影轻飘飘丢下一句,未等他有所反驳便晕了过去。
夜溟轻而易举出了深海,尽管深海牢狱有诸多鲛人把守,但仍然阻挡不了他。
御剑需一日才能回到天衍宗,但依靠魔力,半日即可。
他轻车熟路地上了晗玉峰,周围的环境一如他离开晗玉峰时的模样。
那时师尊带他离开,草草收拾包袱便下了天衍宗,直至鲛人刻意为难,将师尊带走疗伤,又送回来,也是仓促了事,也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地方,在深海孤寂之时,也曾想之念之。
他飞身至师尊的屋前,在窗沿下躲避身形,他不想师尊看见他,既已经允诺永世不再踏出深海牢狱,便不想师尊觉得他毫无诚信,他只需偷偷看他一眼便可。
那云凡所言之事,他着实有些担心,希望坊间的流言不会让师尊有所困扰。
……
白纱帐内,烟雾缭绕,陆子矜缓缓沉入浴水之中,水温刚好,她浑身舒爽地轻叹一声。
前些天跟漪澜尊吵了一架,陆子矜心情郁闷了许久,二师兄一直将夜溟为魔种人之事反复言说,执意要将夜溟逐出天衍宗。
后背的伤刚好,她干脆先对此事避而不谈,先沐个浴再说。
热浪微醺,她靠在浴桶边上,微微闭上眼睛,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才能享受属于自己的片刻宁静。
夜溟站在窗外,侧耳倾听屋内动静,可屋里却万籁俱寂,一点声音也无,若仔细看这屋内四周,发现平时到处走动的弟子,竟一个也没看见。
莫不是……是师尊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