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对着她这一边，修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微微颤动，眼珠子也在眼皮底下不安分的动着。


    做梦了？


    陆子衿凑过去，有些满意的欣赏着，想不到在镜子里看自己与从别人眼中看自己还真是有些不一样。


    脸小很多，也漂亮很多。


    正看得出神，夜溟却倏地睁开眼，瞳孔皱缩，好像看到什么害怕的事物。


    陆子衿问：“怎么了？”


    夜溟定睛在她脸上，才舒了一口气，摇摇头：“没事，今天早上醒的时候也做了噩梦，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让我觉得心很慌。”


    “什么？”陆子衿隐隐有些不安，“比如说呢？”


    夜溟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现在的陆子衿与前几日的有些不同，他知道她以前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那些事他也不会放在心上，除了心里有些不爽之外，也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大的困扰。


    自从换了身体，他似乎发现了她的另外一面。


    他以前不了解，也没有尝试读懂她，或许她真不像自己以前想象那样。


    “就是‘傻瓜，别把我记着了’、‘天衍宗’、‘缘分’什么的，没有什么联系，奇奇怪怪的。”夜溟揉了揉额角，这副身体还真是累啊，他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陆子衿一怔，这些梦境是——她累得慌了的时候，就会梦见。


    前几日生命值每况愈下，她就会反复被梦境折磨。


    每每想起过去的种种，都觉得压抑到不行。


    现在却直接转移到夜溟身上了么？


    可能某些数据还连着她的身体，没能断开吧。


    她对夜溟的解释中，只说了要完成反派任务，并没有提到前三个世界，她也不打算跟他说得这么深入。


    “啊，应该不是很重要吧。”陆子衿动着笔，有些心虚的说。


    夜溟嗯了一声，似乎也没放在心上。


    “你作业做完了？”


    陆子衿看着他桌上随意摆着的作业。


    夜溟勾了勾唇角：“做完了。”


    陆子衿目瞪口呆：“这么快？”


    “没什么难度。”不在意的口气。


    他脸转了过来，眼睛落在她的作业本上：“给我看看。”


    “我还没做完呢。”


    “拿过来。”


    陆子衿只好将作业递过去，夜溟细细的看着，过了一会儿，将作业丢在桌上：“只做了你擅长的文科？”


    陆子衿点头。


    “我看过你以前的作业，你可是没一门擅长的。”


    陆子衿一怔，有些慌，却又听他说：“看来你以前都没放心思在学习上。”


    陆子衿只好点头。


    “坐过来一点。”


    “啊？”


    地毯上很暖，空调吹着徐徐的凉风，陆子衿挪了挪臀部，坐近了一点。


    夜溟蹙眉：“过来我这边，再坐近一点。”


    陆子衿没动，她觉得可以了。


    夜溟忽然捏了捏眉心，一副疲累的样子，意思就是说，他这个样子都是谁造成的？堂堂一个男子汉，却脆弱得摇摇欲坠，这都是谁的锅？


    她只好依言站起来，将坐垫放在他的旁边，在他身边坐下。


    夜溟满意的感受到旁边那人的温度，才凑过来，翻着她的化学作业，语气仍是不冷不热：“哪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