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假山内,皇帝才放开双眼,毫不掩饰地将陆子衿打量起来,他眼角带着笑意,想象自己还像个小伙子一样年轻:“怎么,你见到朕似乎不惊讶?”
那日在天香楼见到他,如今又再一次亲自登门,两者的身份一个天一个地,却又不见她有丝毫震惊。
确实是有些胆量。
陆子衿内心呵了一声,回道:“那日便见皇上眉宇不凡,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却不想,竟是皇上。”
皇帝果然被取悦了,一副得意的神色走在前头。
“夜将军擅长沙场之道,朕也仰仗他为国出一份力,望他这次能够凯旋归来。”皇上说。
“相公他一定可以。”陆子衿回道。
皇上的神色有一瞬而过的微滞,随即笑起来:“莫怕,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定能保你半生无忧。”
握草?
这是诅咒他回不来?
忍住心中的不满,陆子衿嗤笑一声,脸上带着毫无掩饰的嘲讽笑意:“不劳皇上费心,夜溟定能凯旋。”
这般冷淡,放在别的妃子上,皇帝可能已经生气甩袖而去了,但这女子的脾性却不知为何,还清冷得十分合他的意。
若是太容易得到,那就没意思了。
这般世间少有的美女子,就应该如同高岭之花一样,寻常人不可采撷。
若是陆子衿知道他内心戏这么长,怕是要一脚踹过去,省得他给自己加戏。
皇上首次试探不可得,却又不急,摆着大驾就此回了皇宫,陆子衿去给老夫人请了个安,让她安心,又回到自己冷清的房间。
前几日还与夜溟同床而卧,现在老公就不见了。
哼。
死皇帝,死寇乱,老娘得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后院里的怨妇怒气!
十日后,陆子衿到了饭厅,下人将饭菜呈上来,她却有些吃不下,习惯了两人的生活,一个人却总觉得有些形单影只。
她看到桌上那一叠油腻腻的红烧肉,顿时胃中一阵汹涌,她捂住嘴巴,吩咐下人找个盛呕吐物的东西来……
对着盆子对了半天,却只有干呕,一点东西都没吐出来。
午膳她让下人将那些饭菜撤下去,弄了点清淡的瘦肉粥来,才勉强吃下几口。
一连几日便是如此,管家便请了个大夫过来。
陆子衿递上手腕,深深觉得,最近肠胃不太好,需要重要调理一下。
谁知那大夫,喜上眉梢,对着她一拱手,道:“恭喜夫人,有喜了。”
陆子衿:“……”
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有些结巴道:“你、你说有什么?”
“夫人有喜脉了。”大夫又诊了一遍,确定没有差错,才又说了一遍。
陆子衿有些怔然,不知现在是如何一回事,她竟然有了?
这老公还在关外,远在千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竟然有了?
这古代医疗技术这么差,让她怎么生?
顿时觉得人生一片渺茫。
因为侯府有了喜脉,侯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都认为自从陆子衿嫁过来之后,喜事接二连三的,让一贯走清冷路线的侯府都多了点生气。
晚间,陆子衿带着异样的感觉入眠,这房间还是笼罩着他的生活气息,让人十分安心。
睡到恍惚间,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那声音不似夜溟那般低沉而富有磁性,而是更加的冰冷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