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体渐感无力是在这几年开始,一开始还以为是年纪作祟,老了之后自然会有些病痛,但现在想来,莫非是有人早已下了居心要对付太后不成?
那些花草很早就有人摆放,若寻出处,牵连之人实在太多,恐怕会惊动不该惊动的人。
她越想越糟心,后宫之中,太后至上,虽不摄六宫之权,但只要是女人,就必须要听从太后的旨意,竟敢把心思动到太后这里来了,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太后莫急。”陆子衿俯身道,“对方明显不会明着来,但只要对方有所动作,偷偷来的,微臣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太后面露喜色,刚要询问做法,宫女便在殿外喊道:“太后娘娘,云妃娘娘携各宫娘娘前来问安。”
太后动作一顿,刚才在陆子衿面前露出的笑容收了起来,身姿也不像刚才那般随意,她整理好面容和仪表,才淡淡道:“传。”
陆子衿弯腰拱手行了个礼:“既然太后要会见妃嫔,那微臣便先行告退。”
“不必。”太后抿唇一笑,“今日你在此,便帮我瞧瞧,这后宫之中,到底是谁要陷害哀家。”
陆子衿面露难色:“微臣始终是朝中之人,后宫之事不能过多参与……”
“怕什么,哀家罩着你,更何况,你虽为国师,但也是个女人,就算嚼舌根也不能将你如何!”
太后袖子一挥,示意宫女把前面的纱帐拿下来,看见那堆胭脂味过浓的妃嫔就烦。
云妃带着众妃嫔进殿,便看到太后坐在纱帐之内,旁边隐约站着一人,纱帐过厚,面容看不真切。
妃嫔行礼之后,太后便赐坐。
如今皇帝年过五十,皇后诞下太子后不久便病逝,后位空虚至今,皇帝并未另立皇后,并非无意,而是太后不准。
已故皇后十分得太后喜爱,端庄文雅,与现在这些只知道每日打扮研究如何获得皇帝青睐的妖艳贱货不同。
“云妃真是有心了,每日都要过来问安,只可惜前几日哀家实在困倦,便未接见。”太后淡淡说着,并未投入太多感情。
云妃闻言皱紧了一双秀眉,春波般的双眸满是担心之色:“太后凤体安康为重,臣妾请安也是本分之内。”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
位份靠后的一位嫔轻声说道:“听闻太后凤体抱恙,臣妾这几日彻夜在佛堂抄了许多佛经,希望能够为太后祈福。”
“有心了。”
一个走两步路请安和一个彻夜抄佛经的对比之下,谁下的苦心多,显而易见。
太后淡笑一声,话锋一转:“大家看看哀家这屋子,可有与以往不同之处?”
众妃嫔左顾右盼,有细心者指出:“摆在窗台的药影草不见了。”
“还有呢?”太后笑吟吟问道。
“殿内花瓶的摆放位置也变动了……”众妃嫔七嘴八舌,竟也将屋子的所有变动之处都指了出来。
陆子衿盯着门帘之外,云妃坐在首位,竟是一句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