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面出去，还没出工厂，便看到肖潇急匆匆的跑回来，神色张皇。


    陆子衿冲上去拽住她的衣领，质问道：“阿景呢！”


    肖潇脸色一白，本能的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干嘛从那边回来！”


    肖潇一把推开她，嘴里不听的否认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随后脚步萧索的跑远了。


    陆子衿暗骂一句：“之后再找你算账！”


    天空开始变暗，看起来好像又要下雨了。


    陆子衿毫不犹豫地冲上了山，雨滴开始滴滴答答的落在脸上，顾不上寒冷，她大声喊着夜景的名字：“阿景！夜景！你在哪！”


    前几天才下过雨，山路湿漉漉，泥土也很软，陆子衿没有留意到旁边被轻薄的草遮住了的一个坑，毫无防备的摔了进去，带刺的草划破了她的皮肤，顾不上喊痛，陆子衿继续往上爬。


    雨开始密密麻麻的下起来，掩盖了她的呼喊声：“阿景……阿景！”


    天空骤然降下来一段惊雷，在旁边的林中闪过一阵电流，将她的脸照得雪白。


    时间过得很漫长，十五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她听到了什么东西在轻吼，心底一沉，向那个方向走去。


    远远看到，夜景被绑在一棵树根上，小小的脑袋垂下来，一只体型像他那么大的狗，慢慢向他靠近。


    “夜景！”


    那只狗眼睛一动，似乎看到了陆子衿，就在那时，好像怕被陆子衿抢了猎物一样，后脚往前一蹬，就朝夜景扑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过去的，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抱住了夜景，手臂上那条狗的牙齿还深深嵌入其中。


    许是察觉到动静，夜景慢慢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这副骇人的场景。


    “子衿！”夜景轻喊了一声。


    随后，那狗不知道受了什么力量的引导，猛地飞了出去。


    陆子衿那时候脑袋已经晕乎乎的，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侵蚀，她靠在夜景细小的肩膀上歇了一会儿，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夜景的眼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还是眼泪，他抱住陆子衿的脖子，可怜吧唧的：“姐姐……呜呜呜……”


    “没事了。”陆子衿坐在地上，回头看了那条狗一眼，它已经化成一摊泥水。


    陆子衿勉力挤出一个微笑：“姐姐没事，你别哭。”


    夜景皱着细小的眉头，像极了夜溟小时候小大人的感觉，可夜景还是比夜溟小时候活泼得多，他抿着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还试图安慰她：“我没哭，我是男子汉。”


    陆子衿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姐姐，你别睡啊。”夜景抱着陆子衿，她却渐渐失去力气般，慢慢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


    等陆子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外面的天空很暗，还下着大雨。


    夜景坐在她床边，眼睛哭得像个核桃那么大。


    “姐姐！”夜景见陆子衿醒了，立马扑了过来，“你醒了！”


    “嗯。”她应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涸得发不出声。


    想起在山上种种，她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血洞一般的几个口子已经被包扎起来，她勉力伸出另一只手，将上面包着的纱布扯下来，伤口处散布着星星点点的黑斑。


    那是一只感染了病毒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