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管家像是要跪下来求他了,“老爷不在,上海的家就靠您支撑了呀!”
夜溟撇开脸,支撑什么,支撑军阀么……
他将管家拉回屋里,说:“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老师。”
老管家脸上一白,惊恐道:“少爷!如今哪还管得上你那老师,他趁上海混乱让学生胡乱上街游行就算了,你怎么还去看他,您该去让人查探老爷消息啊!”
夜溟不欲再多说,只能安抚了几句:“等我回来再说。”
他不顾老管家的阻拦,很快出了门。
绕到外面的巷子中,很快就发现有尾行的人,看得这么紧么?但凡有一个夜家的人出去,都怀疑是出去通风报信的。
他直接往黄埔的监狱去了,守在门口的几个卫兵伸手拦住了他,夜溟从未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只觉得这人长得斯文,透着一股书卷气,登时推了他几下:“走走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想进去探望一个人,需要什么样的手续?”夜溟面色不改道。
“你想探望谁?”其中一人迟疑的问。
“黄埔军校的教授。”
闻言,两位都顿时变脸,推搡的动作更大,“走走走,不接受探视,这些学生也一律不许探视,你要是不想跟着关进来,就快点走。”
夜溟站着没动,又问:“你们管事的是谁?”
“你管我们管事的是谁?”他瞧着面前的人,人模人样的,怎么就往浑水里蹚,“快走,再不走,想走都来不及了。”
“又有谁要探视黄埔那老东西?”悠长的声音从里面长长的通道里传出来,贱兮兮的,带着一股二世祖的味道。
门前两人赶紧退开两边,黄天志背着手,鼻孔朝天的走了出来,看见夜溟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差点没崩住,习惯性要后退,后面还是硬生生停住了。
“黄少。”夜溟轻轻喊了一声。
黄天志直起腰板,给自己默念了几遍壮胆子的话,才敢直直看着夜溟的眼睛,道:“夜少怎么有空来这里?”
夜溟朝里面瞟了一眼,道:“如今这里是你管事?”
黄天志内心吐槽了一句,夜家散了,当然是他们黄家顶上来啊,不然上海不得乱成一团。
不对,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
“是我管事。”黄天志朝夜溟倚了半边身子,低声道,“夜少你还是别出面的好,外面的人就等着捉你,断了夜家覆起的后患呢。”
夜溟淡淡道:“跟踪我的人不是你派出的?”
黄天志瞪大眼睛,朝他身后看了两眼:“你跟我来。”
说罢,就拉着夜溟进了这监狱。
“黄家是靠着夜家壮大的,夜家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再生父母,就算我平时怎么看你不顺眼,这种时候,我断然还是保你的。”黄志天忽然深沉道。
夜溟轻轻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夜家大门紧闭,北方又……传来不好的消息。”黄志天又问。
夜溟走在前面,一眼就看见了那关着熟悉身影的牢笼。
这里常年不得阳光,深深的霉味冲击着他的感官。
他朝黄天志摆了摆手,示意他开门。
黄天志似乎有些为难:“夜少……这,这是重要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