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番对话声中,白露逐渐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
说实话。
以她目前的身份,面对眼下这样的局面,实在是很难以某种明确情绪,表达出此时此刻自个真实的心情。
作为隐村武者中一员。
当眼睁睁看着一名隐村武者,被一个外村人,一个年青见习猎手吊打,骨头碎了又碎,就是不见任何一招半式的胜利时。
她或许应该情绪低落,甚至是应该为这一状况愤愤不平。
可另一方面,作为与这名隐村武者站于绝对对立面的隐村原住民。
当她看见自个一方阵营者占据绝对优势,将对手如老鼠般戏耍之际。
貌似又应该是兴奋与喜悦的。
到底要表现出哪一种情绪,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此选择艰难到,在这一刻,她居然都忘记了眼下所处环境,对她,以及对这些年青见习猎手们而言有多么危险。
就在绝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被这一场毫无悬念,只是进展尴尬的对战吸引时。
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四周状况正在发生巨大改变。
诡异飘浮向半空的人数,悄然出现了又一轮的增涨。
只不过,新加入飘浮大军,并飘向石柱者的状态有些特殊,他们不再是一个个意识清醒,而是绝大部分都为四肢突然自行碎裂,陷入真正昏迷后,人事不醒的飘浮上半空。
没有多少人注意。
却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未注意。
至少见习猎手群中,谭晓的眼角余光一直在留意四周环境。
当第十八个同样陷入昏迷的隐村武者也飘浮上半空后,谭晓陡然发出一声不耐低吼。
“秦古,玩够了吗?“
手持银白源力棍,一次又一次将黑袍年青人凌厉的进攻,如同假把式般狠狠轻松击开,外加将其进攻时用到的腿脚骨头麻利击断的秦古,嘴角一撇,懒懒回应。
“打这种自个讨打的家伙,打上一天我都不会觉得够。”
“不过现在嘛,因为有正事还要做,就提前收场了吧。”
话音一落。
银白源力棍的一端陡然凝结出一抹灰白。
冲着黑袍年青人正好夹带劲风狠狠踢来的左腿,轻轻一挥。
噗!
黑袍年青人的大半条左腿立马高高飞起,与身体直接分家。
也就在同一时刻,依旧跪于人群中的一名年青隐村武者,陡然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彻底瘫向地面并疾速陷入昏迷。
随即缓缓向空中飘起。
谭晓一个箭步,冲到此人身前,在他还未完全飘浮至更高地点的时刻,就一手将他强行扯住。
另一只手,却颇有几分猥琐地冲其左腿摸去。
辣眼睛的一幕。
被一群年青见习猎手看在眼睛,均一个个嘴角抽搐,如同不忍直视般僵硬且快速的别开视线。
整个十几人团队中,仅有二三个年青见习猎手依旧保持着正常,眼神若有所悟。
一脸憋屈。
脸色绿中带青。
貌似整个人都不好了的谭晓,在匆匆摸了一把后,头也不回冲秦古冷声低语。
“四肢其它部位骨头还有没有更为严重的碎裂我不知道,但其左腿部,大腿骨确实有一道伤势,呈骨头诡异整齐断裂结果。”
“断裂部位与刚才那家伙断裂的部分一模一样,半点不差。”
秦古笑了。
一抹不屑笑容在嘴角快速浮现。
最后的一块拼图,在此刻终于被他补齐了。
尽管依旧改变不了整个梦境,甚至是整个事件的走势,但至少心中疑惑一扫而空。
哪怕要死,明白鬼总比糊涂鬼要好得多,不是吗?
转眼,重新看向因失去一条腿而暂时无法进攻的黑袍年青人。
却发现诡异一幕再度出现。
明明已经彻底与其身体分家的那一条腿,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与身体再次有了某种联系。
大量黑源力如同泉水般从伤口涌出。
让黑袍年青人如同笼罩在一团黑雾中。
可惜这一团黑雾并不够浓,至少没有浓郁到,足够掩盖其眼下身上所发生一切异状的程度。
只见其齐根断开的两截断腿伤口表面,有一股黑源力尤其浓郁。
浓郁得如同是一根黑色绳索,将断腿与伤口处重新联系了起来般。
不。
准确来说。
不是如同,而是根本就是。
一秒不到。
与其瘫坐地点足足有二米距离远的断腿,如同有了生命般开始剧烈颤抖。
颤抖着颤抖着。
嗖!
飞了起来。
如闪电般自动飞回黑袍年青人的断腿处,旋即自行对接,合拢……
然后用以比肉眼可见还快的速度愈合,甚至连一道伤疤都未留下。
黑袍年青人从地面一跃而起。
尽管宽阔的帽子挡住了他的脸。
可从其剧烈颤动的黑袍衣摆,以及疾速且粗重的呼吸声,完全能够分辨出他现在有多么愤怒。
是的。
下一秒他张嘴,用古怪声线将这种愤怒毫无掩饰的宣泄出来。
“你玩够了?”
“可对我来说,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不将你生生打死当场,就永远也不够。”
“看见了吧,我拥有无法击伤的完美躯体,这就是我的神以及神使大人给我的最大礼物,哪怕是拖,我也要使用这一长处,活活将你生生拖死!”
“否则怎么对得起,我一直承受的痛楚!”
“很痛啊!”
“真的很痛啊!”
“我所承受的一切,你必须要原封不动承受一次,要不然我就无法平静!”
话都没说完。
愤怒的黑袍年青人再度义无所顾向秦古冲至。
还有二米多远时跃起。
双脚如车轮般,连环冲秦古面孔踢去。
秦古嘴角一撇。
脑袋一侧,左手一抬。
五指一张一合,轻松将其已踢过头的右腿脚踝一把牢牢抓住。
同时用力向下一扯。
将黑袍年青人强行向地面扯去。
右手银白源力棍一端的灰白源力一显。
直冲其毫无防御的腰部随手一挥。
砰!
电光火石间,黑袍年青人如一只破布口袋般,被一气哈成的重重砸上地面。
只不过这一回他再也没能如之前一般,快速弹地重新站起。
即便穿着漆黑长袍,其腰部那一道几近将整个腰际切断过半的巨大伤口,也清楚暴露在大部分人的视野中。
全身因巨大痛苦而不停抽搐。
但伤口却再也没能快速愈合。
如同一只搁浅的鱼般,只是无助的痛苦挣扎,最终却无半点卵用!
秦古居高临下冰冷地看着他。
漠然嘲讽。
“做了别人的一颗棋子,而且是随时可抛弃的棋子,看把你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