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兮回到6班,说了自己即将转到1班的消息。
虽然不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在几个要好的同学中还是引起了一番的波动。
毕竟之前陆兮转到奥班的是一个传闻,现在却变成了事实。
董月目含悲怆,泣声说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是不会走的,但你们,走吧,都走吧。就算是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形影相吊,茕茕独立,我也会坚守到底,不会走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我董月,生是6班的人,死为6班的鬼。”
“疾风知劲草,时穷节乃现。要不要再给你来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啊?”韩伊伊双眼翻白,无语凝咽。
“不必,你这个时候唱一唱老张的《楚歌》,念一念李清照的《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去奥班,就可以了。”董月很悲壮的答道。
“那到高二分文理班的时候,你千万要守住6班,别走。”秦谷雨调侃道。
董月眼中泛起精光,微笑着说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树挪死,人挪活。此一时彼一时,易说,审时度势,方能进退有序。”
1班在六楼,陆兮觉得自己终究要无言独上六楼:“做人是你,做鬼也是你。”
“哈哈,幸好我早有预料,提前与陆兮割袍断义,割席绝交,免了今天的劳燕分飞之苦。”江采薇一副事前诸葛亮的口吻。
“据我所知,劳燕分飞是用来形容男女朋友这种以上关系的。”见同学们一个个大受打击,口不择言,胡乱引经据典,陆兮不得不一一提醒纠正。
“既然不能用劳燕分飞,那就用阴阳相隔和人鬼殊途好了。”江采薇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说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我记得,这是《步步惊心》里马尔泰若曦的台词。”秦谷雨听了江采薇的十不,立即答道。
“谷雨,心急口快,往往只会暴露你的底蕴。”韩伊伊慢条斯理说着,突然语气一转,压低了声音,装作很神秘的说,“不过我听说这是一个无法放下色戒的淫僧写的。”
“你所说的淫僧不会是指仓央嘉措吧?”江采薇惊讶的问道。
“谁知道呢。”韩伊伊摊手表示她只是道听途说而来,不是很清楚那个淫僧是谁。
“那十不绝对是后人伪造的,仓央嘉措怎么可能会写出这么低水平的情诗来。更重要的是,仓央嘉措不是淫僧,别胡说八道随口污蔑,小心他告你诽谤。而且你听听,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得情深似海到什么程度才能写出来这种情诗啊?”
江采薇45°望着天花板,似乎在这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完全沉醉在了仓央嘉措的情诗里面。
“这确实是企图左拥右抱,贪心到一定的境界,才能写得出来的情诗。”韩伊伊大煞风景的说道。
“伊伊,你再这样说,我就和你拼命。”江采薇怎么能容忍别人亵渎自己心目中的情圣。
“这边想拥抱佛法,成佛成祖,那边又想拥抱美女,享受*蚀骨,不是贪心是什么?少女啊,什么是不贪,一字曰,戒之在得。”韩伊伊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气血已衰的老人,才戒之在得。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句话,而且你那不是一个字,是四个字。”江采薇反驳道。
……
反正在这一刻,大家都仿佛精神错乱了,胡言乱语起来,争论得不可开交,一塌糊涂离题万里。
战火最终没有绵延到自己身上,陆兮倒是乐得清静。不过她终究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不忍心看到手足相残的人,于是说道:“嘿,同学们,听说今天是社团招新日,我们是不是下去看看呢?”
果然,这一招转移*立即把江采薇她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社团招新上面来。
“社团招新,什么时候,黑社会都能在学校里招纳新人了?”
“社团与黑社会是一个意思吗,你看《古惑仔》看傻了?”
“逗你玩,你还当真,看来傻的是你。”
“怎么说话的?”
“就这样说话。”
“看我不挠你?”
“看我不逃跑。”
如此笑笑闹闹的,陆兮她们到了体育馆的大操场下面。
大操场上,沿着操场边,红旗招展,彩旗飘扬。红旗和彩旗的中间,漫散在各个角落的,是各大小社团那“招财进宝”的招牌。
今天是华附除学生会外,所有社团一年一度的招新日,自然是热闹非凡,游手好闲的莘莘学子随处可见。
特别是陆兮她们这种,才刚刚从初中走出来的菜鸟们。
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一个又一个社团,是目不暇接,感觉好像都挺新鲜挺好玩的。
当陆兮她们经过一个摊位的时候,江采薇惊讶的停了下来,指着这个摊位的招新广告牌,叫道:“咦,你们看。”
韩伊伊看着摊位面前的的招新广告词,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为什么你变高变帅变聪明了?因为我加入了华附棋艺社。”
“为什么就不是变高变美变白皙,要是这样,我就加入了。”秦谷雨很遗憾的说道。
显然棋艺社要是能让她变高变美变白皙,她绝对会二话不说就加入了。因为军训的后遗症——黑,至今还在困扰着她。
“陆兮,你下棋不是下得挺好的吗,打遍6班无敌手呢。”江采薇对陆兮说道。
“那只是五子棋,我们还是走吧。”陆兮瀑布汗。
下个五子棋,才打遍6班无敌手,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不过有人抱有不同的看法。
摊位里面,正在摆弄着一个围棋盘的清秀的眼镜男生说话了。
他推一推眼镜,很认真的对陆兮说:“这位同学,你这话说得太谦虚了。须知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再渺小的事物,未必就没有大道理。五子棋这么一项拥有悠久的历史和优秀传统的棋艺,也许就含有天地奥义,人生至理呢。”
眼镜男生说话的时候,视线貌似不经意在陆兮脸上掠过。
这一番话的大概意思也早就在脑海中酝酿了良久,等到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哪还能忍得住。至于说出来的话,与酝酿良久的,区别不过是将围棋或者象棋换成了五子棋。
实际上他早就注意到了陆兮她们的到来,也早就将陆兮这朵军训之花认了出来。此时此刻,他所想的是怎样才能能把这朵军训之花纳入到棋艺社来。
他觉得以陆兮这样漂亮的女生,本身就是一面亮瞎人眼的活招牌。招新的时候,不用出声,只要军训之花往摊位面前一站,发挥美女效应,新生资源就能滚滚而来。何况即使资源没能滚滚而来,棋艺社多了这么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也有利于棋艺社活动的开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