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大骇,想要叫陈画撒手,却发现自己连出声也做不到。只觉体内微能竟象流水一样被吸去,飞快涌向陈画。
体内一空,玄天飞剑顿时失控。
昏迷前,章程看到的最后景像,就是天空在旋转着飘远,黑色的裂谷在翻滚着不断变大。
眼前一黑,竟失去了知觉。
从小就做的那个飞翔的怪梦再次袭来。
白光,飞翔,无拘无束的飞翔。
又猛然一痛,梦中景物大变,那个曾出现过的白胡子老头再次嘲笑道:“无极,你没有机会了。”
章程只觉胸口一痛,仿佛看见珍珠和美香痛不欲生的哭泣,心头猛惊,瞬间醒了过来。
入眼漆黑一片,将天眼全开,却不见一丝景物。胸口巨烫传来,慌忙拿手去摸,却发现自己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挡住,用力一推,感觉是个女人压在身上,赶紧推开。
伸手从胸口取出碟儿来。
金碟一直挂在章程胸前,近来一直没有管它。此时,蝶儿竟红得发亮,象烧红的烙铁一般。
一摸胸口,竟是被烫出了一个圆形的疤痕。
借着碟儿打出的红光,章程发现,刚才压在自己身上的正是陈画,卧倒一旁,两眼紧闭,一脸痛苦之色。
章程感觉浑身力量充沛,除了有些疼痛之外,别无他碍。又一看体内微能,那条白色小龙又回来了。
手中碟儿红光渐淡,章程却感觉很重,比以前的份量沉上一倍有余。
难道是自己感觉错误?
慌忙爬起来一跳,却发现:本以为要跳一米来高却只跳了一尺。
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和陈画定是掉进大裂谷底了,这里的重力让所有东西都变得更沉。
心思一聚,手一招,一物飞到手中,玄天飞剑再次变成摄月镖形状。
借着碟儿的微光,忙去看陈画。
发现她不只是晕了过去,体内微能还有些乱窜。
附近,全是突起的半球形岩浆石,黑黑不见天日。
这里不行。章程收了碟儿,一把抱起陈画,放大玄天飞剑,站在上面慢慢往上飞去。
这里黑是黑,但一路上升却毫无阻碍,心头一松,便驱使飞剑加速。
空中渐明,天眼一看,上面还有数公里才能飞出裂谷,而刚才起码飞了一公里有多。
这时手上传来一声“嘤咛”,陈画悠悠醒转。
一见章程正抱着自己,挣扎着要起来,章程连忙放开。
哪知陈画一离开自己又身体一软,控制不住身形,人直往下掉,章程赶紧又一射而下,再次抱住了她。
这次陈画不再挣扎,任由章程抱住,双手自然地勾住了章程脖子。
两人很快从裂谷中飞起。
天上太阳正是傍晚光景,这样算来,两人竟是昏迷了不短时间。
章程找了一块平坦的岩浆石将陈画放下。
陈画却叹息一声,也不理章程,自顾盘腿坐好开始运功疗伤。
又掏出一株仙草服下,章程一看,正是大化草。
也盘腿而坐,细细查看自己身体。
除了后背有些擦伤,胸口旧伤有些骨裂,到没甚大碍。只是这么高掉下去,当时又微能尽失,怎么只有这点小伤呢?
端是奇怪。
看陈画浑身脸色通红,热气腾腾,正是关键时候,也不打扰,轻轻把地心连体衣穿上,头套戴好,坐在一旁用微能修复。
良久,陈画脸色恢复正常,慢慢收了功。
一双死鱼样的眼里多了些生气,用儿童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章程一怔,笑道;“你是我的徒儿,带你上来很正常,算不得是救吧?”
陈画一哼,“算你有良心,要不是我在昏迷前尽量托着你,你这小身子骨早摔碎了。”
这到是事实,金刚后期虽然无惧物理打击,但那是在功力齐备,人清醒之时。如是微能全无,失去知觉,金刚期和普通人也没有区别。陈画也是如此,出窍期只是功力更深,会隐形而已,真要是昏迷坠下,一样会受伤。
“所以,我们算是互相帮助。”章程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突然,陈画两眼一瞪:“你那是什么功法,为什么内力越吸越多,还差点将我反噬?”
章程笑道:“所以,你只能做我的徒儿。”
“妄想!我只有一个师父!”陈画叫道,看向一边。
章程手一摊,转开话题,“没关系。你师父当年对你很好吧?”
陈画一哼,“情同父女。所以,我才讨厌师娘另嫁。我师父是飞升成大乘神仙,又不是死了,她凭什么另寻新欢?”
这个,章程无语了。
只好问道:“说说无根城的情况吧。我先你而醒,算是我赢了。”
陈画怪眼一翻,“告诉你也无妨。”
一通说来。
无根城,绿族第一边城,又控制着大裂谷长生石产区,本是座较大的城市,因为长生石来的容易,面积大得惊人,可进先天界前十之列。但在三目族占领之后,上千万人口四处逃散,人口下降到不足百万。由于地域宽广,新来的三目族和剩下的绿族相安无事,算是平静。
十几日前(先天界时间,相当于地球四、五个月)三目大军突然撤出了无根城,说是战争结束了,要还城与绿族。结果,绿族军队还没回来,却同时迎来了翼族和人族的大军,都说来维持治安。
现在绿族军队也到了,翼族和人族的大军却不肯退,三方在无根城中各据一方,剑拔弩张,形势紧张。陈画不堪其扰,才出城回到桃源,正好撞破章程三人好事。
三目族撤军章程是知道的,这是鬼谷子和三目大圣师若兰的协议,以三大化虚大神的威慑和一番形势分析,若兰只要不傻,肯定会见好就收,吐出部分绿族领地,重新维持翼、绿、三目、人族四方的势力平衡。
只是没想到翼族如此快就整合了?
更令章程惊奇的是:人族也出兵了!人族不是最弱吗?他们怎会直面翼族而不惧?
连忙问陈画原因。
陈画面带轻蔑,说道:“你那么聪明,何须问我?小女子可不知道。”
事关苏梅和欧阳的安全,章程只好放下身段求教。
“可以,你得先告诉我刚才那怪异功法是怎么一回事,我就告诉你其中的秘密,咱们交换!”陈画又拿出了那把宫扇摇着。
大裂谷为先天界热带,虽不算太热,但蚊虫到不少。
章程直直看着着个古怪的徒儿,心中一通盘算,大概有了底,便道:
“行,但你还要告诉我你师父和无极门的事!”
“成交!”陈画飞快答道,看来她对章程刚才狂涌的内力更感兴趣。
陈画孩童般的表情把章程逗乐了。
缓缓掏出金碟,说道:
“哪有什么神奇功法,只因我身上有一个赤金盘而已。”
陈画目力一注,看清碟儿模样,神色突然大变。
“你,你怎会有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