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袁天易双拳一抱，平静道：“承让！”


    章程松了口气，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是各自的心思完全不同。


    章程是担心事情闹大坏了自己的计划，无极城人是怕章祭酒殒命当场，让好不容易得来的信心和骄傲重又失去。


    其它各种心思不一而足。


    袁天易想起了临行前张天师的传音，更是看见了珍珠放出的威势，最后决定：见好就收。


    章程终于笑了，心底里笑了。


    在那些贵胄的嘲讽声中，章程被珍珠和美香搀扶着回了城守府。


    天眼中，袁天易在众人的簇拥下热热闹闹地离去。


    待回到后院，屋门一关，章程扬手打出个隔离罩，伸脖扭颈，瞬间恢复了正常。


    至少把寺内靖和吴栩惊住了。


    珍珠不爽，刚才害她输了十万灵石，厉声道：“你搞什么名堂？”


    章程笑而不答，看向众人。


    寺内靖最为惊讶，师祖的表现反差太大，但他却不敢说话。吴栩若有所思，只有美香明白了，与何益有说有笑。


    这戏演得还算顺利，只是稍微低估了袁天易，不过，这样不是更逼真么？


    两天后，全人族都会传出消息：威名鼎鼎的无极门章祭酒，也不过如此。


    这正是章程想要的势态，为此负点小伤算什么，名声，更是只可利用，不可当真。


    玄天飞剑连一半的威力都没使出来，更别说还有碟儿。区区袁天易，在章程的戏中不过是个配戏的群演。


    见寺内靖和吴栩实在不明白，章程点道：


    “你们听说过钓银鲨吗？”


    寺内靖点点头，银鲨个头不大，是种凶猛的群居动物，但它的皮做成防护衣，能防辐射也能抗打击。在修炼初期，先天界人功力还不高，各种武器流行，银鲨衣是抵挡子弹和电离枪的首选防身装备。


    后来，随着修炼大盛，银鲨衣渐渐退出了市场。


    一方面，是修炼者的攻击力越来越大，银鲨衣已不堪一击。另一方面，是修炼者强大的体魄可以悬挂超过体重的“钯铠”，这种又硬又有韧性的金属护甲防护力更强，直接导致了火器时代的终结。


    当年，银鲨得来不易，这种鱼游速快性子又猛，只能去钓才能保证表皮完好，如果用网，银鲨会在网中折腾得皮开肉绽。


    钓银鲨，最好的饵料是霸王金枪鱼，尤其是半死不活的最好，因为活的霸王金枪鱼银鲨追不上。


    但这和今天的比武有什么关系？两人还是不明白。


    章程笑道：“要钓出银鲨，我不得不装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啊。”


    珍珠直翻白眼，十万灵石让她肉痛。


    吴栩明白过来，“师父是想让那个杀手现身？”


    这个答案相差不远。


    谁知，何益却说道，“章兄这个比喻不是很准。”


    章程一怔，“愿闻何姑娘高见。”


    何益一笑，“不如用老虎和猴的典故。”


    众人好奇地看向她。


    何益眼一眨，“大家都听过，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故事吧。”


    在座除了寺内靖，都知道。


    何益继续说：“如果山中有老虎，他又想知道谁想取代它怎么办？”


    不待大家回答，何益直接给出答案：“最好的办法就是老虎装病，或是装死，猴子自己就跳出来了。章兄，就是那只老虎啊！”


    这比喻的，连吹带捧，直接把珍珠和美香逗笑了。


    吴栩和寺内靖明白过来，原来章程果然是要钓那个杀手出来。


    章程笑道：“何姑娘过誉了，我哪是什么老虎。”


    何益这个比喻其实不如章程的贴切，钓银鲨是要钓一群，而不只是钓出那个杀手，更是要钓出他身后的人。一网打尽。


    何益只是在吹捧而已。


    不过，都能解释今天的表演，章程就是要示弱，引那个三目杀手和背后势力现身。


    安排寺内靖和吴栩，从现在开始，偷偷进入战时准备，对外就说是防备轩辕城报复。


    此事一过，日子恢复正常。


    比武受伤的“章祭酒”闭门不出，其实是在时时修炼。


    各地的情报如约而至，章程不敌袁天易的消息让很多门派松了口气，传来的情报正合章程心意。


    让你们这些猴子先闹腾吧，等的可不是你们。


    将各地情报放下，章程品着茶思考。


    人族没一个势力有异动，就连道门都在准备大办老祖的生日：道诞。


    会是谁呢？


    莫非是翼族？


    这个可能性不大，翼族太远了，那个三目人飞得并不快，要去翼族五色城，没有一个月很难来回。而没有那三目杀手的指引，上界那个家伙并不能把神识随意传到。


    先天界离上界可是很远很远。


    难道是三目族？


    可能性很大，这个杀手可能就是三目族的一个圣师。


    想了一阵，章程慢慢放下心来，附近能威胁自己的只有道门老祖和翼族大神哲良，一个闭关不出，一个才和自己有了交情。


    三目族的若兰还不放在章程眼里。何况，三目人自身也开始争权夺利了。


    通通放开不想，章程安静地修炼了三天，感觉体内小龙又壮实了一些。


    然而，有一件事很不寻常。


    寺内和陈画去得太久了，先天界七天，要当地球两个多月了。论理，就算深入无根海那个深渊，五天来回也够了。


    难道去无根海深处了？


    两人没有理由现在去这么远！


    寺内靖在两天前就出城用联络器呼唤过寺内，没联系上，超出了范围。


    无根海？


    章程的心一下抽紧。


    难道是鱼人族？


    这个可性很低很低。


    因为，鱼人族远在无根海中央，离无极城有上千万里之遥，而且，那个三目杀手在海上根本飞不快。


    但是，鱼人族却有个高手和章程有过节，正是先天界成名已久的四大化虚大神之一——鱼人族的王者：波塞。


    当时，章程几人在地球南极海底大西国，帮庞德夺回王位时，靠影雷和碟儿之助，杀了波塞的分身。


    论理，波塞只见过章程一瞬，凭化虚期的记忆，只要章程不和波塞照面，是绝对安全的。


    这是个疏漏，如果不是寺内和陈画逾期不回，自己完全没考虑波塞。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但章程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


    直接让他坐卧不安起来。


    二天后，章程正和珍珠、美香一起修炼时，突然收到了寺内的传音：“师父，不好了！”


    天眼一看，寺内和陈画刚飞进城防罩，就命令关闭城门，一边给章程传音，一边命令无极城士兵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