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赶忙和珍珠、美香高速飞向无极城东门。


    一路和寺内、陈画传音交流，得来的消息极其震撼。


    寺内二人在无根海中捕杀了不少妖兽，兴之所至，就前往章程所说的那个深渊，猎杀了两头六级海兽，正欲返程时，天边飞来一团乌云，接近一看，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鱼人族飞艇。


    两人立刻上前质问，毕竟这条航线只通往无极城。


    哪知对方得知是无极门的寺内和陈画，竟立刻展开攻击。


    两个鱼人族出窍期分别对上寺内、陈画，又有上千艘飞艇从旁协助，不讲战法，直接大打出手。


    二人不敌，只能飞身逃窜，费尽力气才脱了身。


    鱼人族军队又衔尾追来，离无极城已不到百里。


    章程三人飞抵城头，入眼一片混乱，先一步赶来的兵士慌张在奔上城头，许久未用的城防炮从库里被拖出来，正在紧急安装，空中飞艇牵线般飞来，寺内和陈画一身尘色，满眼担忧。


    很多兵士连铠甲都未穿好。


    见章程三人飞到，寺内和陈画连忙上前迎接。


    又把情况细说了一遍。


    鱼人族，世居在烟波浩淼的无根海中，原本是几座大岛上的土着，野蛮而落后，以渔猎为生。


    数千年前（先天界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变落到鱼人族头上，天崩地裂，岛沉海啸，眼看就要灭族，却突然被一个大神所救，数千幸存者被安置在海底，那大神又布下一个巨大的防护罩来隔绝海水，让鱼人族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


    这场灾变的具体情况现在还是个迷，鱼人族当时尚无文字，更没有记载。


    鱼人族认为，拯救他们的是他们的祖先——太阳神。于是大建神庙以祭祀，并自称为太阳的后裔，太阳人。


    以当时鱼人族的文明来看，这有些无稽之谈。先天界有两个太阳，太阳人何从谈起？其他各族依然称他们为鱼人。


    此后，鱼人族的文明得到空前发展，据说是因为那个大神的帮助。


    人口也爆增，要不是海底那个巨大的防护罩形成一个世外桃源的空间，无比舒适安全，以鱼人族的野蛮，先天界不知要横生多少战乱。


    历史上，鱼人族对瀛洲大陆各族都侵扰过，往往是跨海而来，偷袭临海的长生城，又抢掠一空离去，犯下滔天罪行。称之为流寇民族也不过分。


    然而，各族对此并无太多办法。


    一是当时鱼人族的科技和修炼水平高于各族，二来鱼人族位于无根海中央，海阔天远，除了出窍仙人无人能去。而且，那个防护罩更是难以攻破。


    后来，各族科技和修炼反超鱼人族，让他们吃了几次亏，这才消停下去。


    即使现在，也只有鱼人族的飞艇能从容在无根海上飞行，其他各族飞艇，被无根海中古怪的重力拉得很低，也飞不快，一不小心就会被风暴掀起的巨浪吞没。


    算起来，鱼人族安分守己已上千年，各族都没再把他们当作威胁。


    大陆各族飞速发展，而鱼人族几乎止步不前。


    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来攻击无极城。


    听完情况，和乐观的无极城将士不同，章程面色铁青。


    鱼人族破天荒的发难，绝对和上界那个人有关。否则，不能解释鱼人族会破了规矩来以卵击石。


    因为，除了飞艇，鱼人族的武器远远落后各族，几乎用着几百年前的武器。鱼人族并不富有，他们只买得起淘汰货。一但空中交锋，鱼人族根本不可能赢，他们从来是凭借出窍仙人和数量来取胜。


    章程领着寺内等人又下到城门，打开城门罩，用天眼看去。


    远远的海面上空，鱼人族飞艇拉出一个混乱的长蛇阵，你追我赶的飞来，流线形飞艇在阳光下银光闪闪，很具科幻色彩。


    陈画在身后说道：“师父，那两个出窍期功力一般，只是他们飞艇太多我们才落败的。”


    珍珠闻声道：“那我们就去杀了那两个出窍期，看他们还敢攻城！”


    寺内也持同样想法，期待地看着章程。


    半晌，章程才开口，脸由于思考之故，有些发红。


    “通知全城，准备弃城，让他们先往人族各城躲避！”


    “啊！”陈画惊叫起来，“师父，你疯了！”


    章程猛的冷眼盯向陈画，吓得陈画心头一颤，连忙低头认错。


    美香急道：“无极，快给大家讲讲理由，敌人快到了！”


    章程摇了摇头，“没时间了，传我的命令，打开西门，所有人从那里出城，除了虎牙营，其他兵士也去护送，不得留下。”


    寺内满眼疑虑，忙去看珍珠、美香。


    珍珠怒了，“看什么看，你快去下令啊！”


    美香也一把拉住寺内，盯着他恳切地说：“老祖，相信无极，快去下令。”


    寺内眼内疑虑尽扫，顿时坚定起来，正要传音。


    章程又说道：“让吴栩去把何益接来，虎牙营也和我们在一起。”


    说完，眼含忧色，看向无根海方向。


    寺内在拼命传音下令。


    珍珠忧郁地挽住章程，“无极，你是在担心波塞？”


    章程默默地点头。


    陈画满脸的不可置信，“师父，师娘，波塞没来啊，我们和他们纠缠了几天了！”


    章程不理他，只顾拼命思考。


    美香拉过陈画，小声道：“相信你师父，他很多年没这个表情了。”


    城中，已然大乱。


    鱼人族突如其来的进攻，和寺内“弃城”的命令，让所有人都慌了，刚刚建立的信心瞬间崩溃。


    人潮汹涌，飞艇慌乱，无极城人拖儿带崽，扶老携幼，慌张地向西门奔去，一时呼男唤女，呼声震天。


    无极城，这座古朴的小城，如临末日。


    也有不服输的隐修，成群结队找到官兵，要求参与御敌，却被无情拒绝，反要求他们快速离去。


    无极城西门，传功长老张鸣、内务长老周进，以及十几个内门和外门长老，都被勒令速去道城避难。


    所有的飞行器都被动用起来，飞艇，飞舟、军用的、货运的、私人的，通通被动员停在西门外，能装多少装多少，既便如此，仍然有很多人不能装下，只能向山林中四散藏去。


    西门外，已乱作一团。


    张鸣和周进，这两个门内最老的长老，暗暗决定，一定要和无极城共存亡，悄悄率领手下以维持秩序为由拒上飞艇。


    无极城东门外，鱼人族飞艇已经靠近，离城十里处停下，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如同蜂雀一般，足有上万之数，看得城头上的虎牙营士兵头皮发麻。


    鱼人族虽然不成阵式，但数量之多，还是出乎了章程的估计。


    起码来了十万人，还真看得起我啊。


    章程头也没回，从怀中拿出碟儿，能量灌注，意念放到最大。


    他在同时给珍珠四人传音，这是一次必须的突破。


    章程对四人讲，“此战，由他一人出战。如果胜，大家不许追。如果败，大家速逃。如果身死，珍珠领着众人速去长生界，炸毁通天塔，切断与先天界的联系。”


    绝断之语，听得四人心头猛颤。


    最后，章程又传道：如果自己身死，立刻杀了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