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揭秘感让章程异常兴奋，至少，这一界地球人类的起源明确了。


    想知道“我”从哪里来，向哪里去？是每一个人最根本的关切。


    在章程和尼奥保证不拿走母飞船弦石、不再破坏母飞船、并保证在所有人恢复后离开的承诺下，申甲说了让小胖子一行昏死的原因。


    弦波是一种能控制人灵力的电波。天蚕星富产弦石，在弦波的激发和使用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母飞船里为漫长的星际飞行准备了大量弦石。那个倒金字塔螺旋结构就是一个弦波放大器，用以对母飞船里所有的天蚕星人和动物催眠。


    倒金字塔底还藏有天量的弦石，章程斩透舱底时，申甲正再次发动指令尝试对章程等人催眠，结果那一剑砍穿了隔离层，一下激发了所有弦石，造出猛烈的弦波流，让章程因祸得福，借此飞升。


    小胖子一行只是被催眠，所以反到简单，只要申甲用弦波控制装置唤醒即可。


    申甲是天蚕星最先进的机器人，不但能智慧积累，还有感情功能。它对这次母飞船被重大破坏心痛不已。这使得谈判进行得很顺利。


    在章程要求申甲唤醒小胖子一行时，伏在地上，灯光闪烁的申甲说道：


    “上一个交易已经完成，这件事需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章程爽快答道。


    一条光带在申甲表面闪过：“为什么我不能让你们昏睡？而且，你们还如此强大？”


    章程看着尼奥和哲良，开心地笑了，反问道：


    “你知道人的修炼吗？”


    申甲不解，章程和哲良就详细地给它讲了修炼者和不修炼者的区别，然后告诉它，章程四人的修为远在小胖子一行之上，所以，申甲能催眠小胖子一行却催眠不了章程四人。


    申甲貌似听懂了，光带一闪道：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会重新设置弦波输出，保卫母飞船。”


    这话让三人暗自后悔。


    申甲又提到，很多年前来过一个人，它也没能催眠对方，只好任由那人盗走了很多弦石，现在终于知道了原因。


    章程笑了，那人应是道门甘邴了。


    又问它：“除了这个人，还有人来过吗？”


    “没有！”申甲果断道，“也许有地表的天蚕星人回来取东西，但只要不下到第五层，我就不管。”


    章程深吸一口气，将身体伸直。看来美西当年并没下到第五层，他肯定被天上的星晶石太阳和那种能隐形的步虚草吸引了。


    “你的隐形是怎么回事？”尼奥凝视着申甲问道。


    “这和你们无关，我不能回答。”


    尼奥装作恼怒道：“你不怕我一拳把你砸烂？”


    申甲却答道：“我只是申字编号甲的机器人，飞船中还有几十个“我”，“我”已经重设了弦波输出。如果你们中止合作，我们的关系就会改变。”


    天干地支？


    章程吃了一惊，看向尼奥和哲良。这是种极富智慧的策略。六十个“我”只要还有一个“我”活着，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三人面面相觑。


    这样，双方都有了制约。章程等人有着强大的破坏力，至少在申甲看来。而申甲也有着自保的策略。章程只好传音给尼奥、哲良：别逼它了。


    哲良却摸着下巴问它：“你怎么会说人族话？”


    申甲光带一转，“我会地表天蚕语的所有方言，你们先说出了地球东方的一种方言。”


    哲良一下谔然，因为人族话是先天界除了仙族话外所有语言的始祖。


    交谈结束，申甲不再说话。剩下的事就依约而行。


    果然，没过多久，从左旋宇力打出的深洞中，飞出一个和申甲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来。


    名叫未辛的机器人带来了唤醒小胖子几人的弦波控制器。


    当它用纤细的机械手拿出时，章程大吃一惊。


    这弦波控制器就是蚩尤灵尊啊！除了更大些，完全是一模一样。


    蚩尤灵尊很快唤醒了小胖子一行。


    小胖子和雷艳看着章程一脸发懵，当章程不得不重又化成章程的形象时，本来小胖子刚醒来还很软弱的身子，突然象满血复活一样射起，一把将章程抱住，激动得大叫起来：


    “师父！”


    雷艳也扑上来抱住，看得哲良心中各种滋味，又羡慕又遗憾，他和自己弟子间哪有这种感情。


    四个虎牙营士兵也上前参见“无极老祖”。


    这一次六人为了弄清母飞船的秘密，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下到第五层，差点“长眠”于此。事后，章程论功行赏，不但奖励了六人宝物和大量灵石，还为四个虎牙营士兵传了功。


    其中名叫邱四的队长进到出窍初期，其他三人都从练气后期进到了金刚后期。


    章程又命令他们严守自己已经进到大乘期的消息，偷偷传音给小胖子和雷艳，让他们以恢复的名义暗中寻找母飞船中的步虚草，将成品和种子带回无极门。


    剩下就是唤醒谭文武等人了。结果出奇的顺利。尼奥归结为是他们隔在第四层的缘故，只是被少量弦波冲击昏迷了。


    谭文武最先醒来，比青安精神得多。


    摸着脑袋叫道：“真是怪哉！”


    一行人围着他笑了。哲良逗他：


    “有什么古怪吗？”


    谭文武竟一反常态的皱起了眉，“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章程几人大奇，这还是谭文武吗？


    面对众人惊异的目光，谭问武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突然觉得，不说比说好，很多话都是废话！”说完，竟一拍屁股站起来四处张望。


    “你们别说话，我感觉到有一种能量，我可能要进到出窍后期了。”


    可能所受弦波冲击不够，谭文武三人都没有进级，但好象智力得到了提升。


    在众人谔然的眼光中，谭文武竟然朝空中那个星晶石人造太阳飞去了。


    章程这才发现，那个人造太阳比在地球时明亮得多，让里面的生物都生机盎然了起来。


    唤醒高登和旺财后，两人也表现出了不同。高登神采飞扬，旺财也活蹦乱跳。


    只有摩罗还没被唤醒了。


    尼奥探知到了章程心思，传音问道：


    “你想让他在这昏睡？”


    章程黯然道：“也许，这里是他最好的安身之所。”


    这话说出来，哲良、高登、小胖子等人都听见了。


    哲良不安地说：“那样，他等于是死了。”


    尼奥也走上前来，“而且，如果他醒来，一定是满怀怨恨，不如杀了他。”


    章程无奈地笑了，“他是我的同族，下不去手啊！只要他在这里睡个几十万年，纵然恨我又能怎样？”


    尼奥翻了个白眼，“你这样和杀了他没有区别，他没有了“我”，一样是死了。”


    章程象抓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我？我这个概念是怎么来的呢？”


    这话让所有人都思索了起来，除了尼奥。


    尼奥看着众人笑了，“小子，你能想到这一点，算是觉悟了。”


    又正色道：“告诉你们吧，每一个我，都是亿万年生命灵力的累积，只要你进到涅盘期，你生命所有的奥秘才会解开，你所有的记忆才会苏醒。到那时你就会明白，你不只是你一个人，而是千万个你的叠加、投射，你也不只生活在一个宇宙，你还可能同时活在不同的宇宙中。这世上，还有千万个你同时在活着！”


    同时有千万个你！？


    章程、哲良几人听得目瞪口呆。


    尼奥却突然收声，却说道：


    “我又多嘴了。记住，我可没说过这些话！”


    说完，眼光凛然地扫过众人，然后转身向空中飞去。


    “我去看五凤了！”


    只剩下章程等人在无风的地面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