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忙屏息看去。


    巨大的鸟巢占据着大半个五凤岛，巢上，凝实的五凤灵背对着小小的灵银金字塔，伏着洪荒巨兽的庞大身躯。


    五凤灵彩翼收拢，头羽低伏，凤目紧闭着，竟首次露出了安祥的表情。


    尼奥和英奇飘浮在长长的五彩凤尾中，紧张地看着五凤的屁股。


    半个时辰过去了，巨大的凤尾遮天蔽日地竖起来，五凤背部一收，一枚大如汽车的纯白凤卵滚落在鸟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英奇忙打出气手稳住凤卵。随后，凤尾慢慢降下。


    章程微微一笑，远远浮空的高登和巧龙也放松下来。这时，英奇突然传音道：


    “别惊扰它，还有！”


    话音刚落，凤尾又慢慢竖起，随后，又一枚巨卵产出来。尼奥慌忙想上前，却被英奇一把抓住，打出气手巧妙地将凤卵稳住、隔开。


    如是五次，总共产下五枚巨卵，五凤才停止了生产。英奇又指挥巧龙，将准备好的两条水兽加一些灵石投喂给五凤。


    这时，章程才长出一口气，有英奇之助，总算是顺利。


    尼奥浮在空中，迫不及待地打出星点般的灵力去测试五凤卵。


    良久，星点一收，扭头传音给章程。


    “快随我进来！”


    说完，领先飞进了灵银金字塔。


    明亮的灵银金字塔中，待章程将隔离罩一打出，尼奥直盯着章程说道：


    “有三枚凤卵灵基不错。”


    章程哑然失笑：“这是好事啊！你紧张干什么？”


    尼奥没理章程，接着说道：“灵基好得出乎预料，所以我和曾为必须现在就进去夺舍。”


    章程一楞，示意尼奥说完。


    尼奥一番解释。


    五凤卵的灵基很强，孵出后夺舍不如现在就夺舍。既可以最大程度契合，又可以不被五凤灵察觉。但随着修炼日增，五凤灵迟早会察觉。尼奥估计，最多一年他就可以进到出窍期，那时五凤灵肯定会发现不对。


    章程一惊，“如果五凤灵察觉被换包了会怎样？”


    尼奥脸色一沉，“或许会把我和曾为赶走，或许……”双手做了个爆开的动作，“把我俩干掉！”


    一想起五凤恐怖的战力，章程也紧张起来。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自己不敢保证五凤灵会不会失控，动物护犊时是最暴躁的。


    尼奥又道：“我把风险先告诉你，是因为我一但夺舍，我的天魂和曾为的生魂与凤卵结合在一起，我们就不能再抽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的修为只能跟着小凤一起慢慢增长，只到进到化虚期后才能化出人形。也就是说，以后得靠你自己了。”


    章程额头一皱。


    孵出来的小凤将不再是灵体，而是魂魄身体俱全的远古巨凤。除尼奥和曾为外，还有三个远古巨凤需要驯服。


    和三宅不同的是，五凤灵还在，也就是说：这三头巨凤更多将受到它们父母的影响！


    这驯凤的难度就大多了。如果长大后逃逸，必是先天界的一大祸害。


    自己虽然已是大乘，有左旋宇力可以控制局面，但要是自己被上界缉拿，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见章程也想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尼奥说出了他的想法：


    “一个办法，我们把另三个蛋毁了，不过要瞒过五凤灵几乎不可能。还有一个办法，你驯五凤灵，让英奇他们三个一人驯一只小凤，让小凤成为灵宠。但结果不看好，五凤灵不会看着不管而让外人插手的。”


    章程眼一抬看向尼奥，“还有吗？”


    最后，尼奥才说出了他认为的最好方案：待小凤长到一定程度，章程远远找一个界面，把五凤灵和那三只小凤扔了。


    扔了？这到是一个办法。


    但章程想了一下，又缓缓摇了摇头。


    “先天界所有的飞地都有隐修，扔过去只会祸害一方。”


    尼奥眼光深邃地看着章程，“你可以另寻一个界面啊！大乘期可以飞越星空的，而且你有左旋宇力。我算过，如果不用玄天飞船，你可能已接近光速了！”


    章程一惊！“你是说我可能达到大乘后期的速度？”


    尼奥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可以试试。”


    章程大脑飞速计算起来。


    假如从一个飞地出发，比如新发现的无极星，只要飞出一年就接近地球标准的十万光年距离，一定可以找到个无人的星球放飞五凤灵一家。同时还可以把灵剑和两颗元一因球都藏在那，一举清除所有隐患。


    章程心动了，又去和曾为商量。


    曾为让章程自己拿主意，他帮不上忙，


    一番商议，三人决定：现在就夺舍。


    尼奥又详细说了方法。


    章程传音让巧龙和高登找更多吃的投喂五凤灵，引开它的注意，一边拿出碟儿，帮曾为夺舍。


    不想曾为被弦波冲击后，灵力大增，竟然自己化作一个灵团出来了。


    三人大喜，章程身形慢慢化虚，护送着曾为小小的生魂，随着尼奥步出灵银金字塔。


    乘五凤灵大吃大啄之际，尼奥天魂抽出，和曾为生魂一道偷偷飘向选定的凤卵，“嗖！”的一下没了进去，只剩下失去灵魂的灵银身体立在一旁。


    这一刻太快了，章程还没反应过来。心中突然一阵失落。


    虽然知道迟早要分别，但当这一刻来临，未免令人感伤。


    从居翰沙漠中遇到尼奥，到临夏城艰难的混战，再到尼奥跟着自己去火龙湖、巨人族、仙族……


    一幕幕历历在目。


    尼奥这一夺舍，就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记忆了。夺舍凤卵，无异于轮回重生，不到一定修为，记忆是不会复苏的。


    章程又想到：自己终将和所有人分别，只是时间问题。海可能枯，石可能烂，没有生命会永远不朽。或许，涅盘神仙可能与星空长存，但星空也是有寿命的啊。


    但现在，再无人能回答自己。涅盘期的秘密、尼奥所说的不同时空，不同的自己，周边无人可问。


    章程闷闷不乐地现出身，将尼奥留下的灵银和碟儿收好。


    抬头一看，五凤灵毫无察觉，正安祥地卧在鸟巢上孵着凤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