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秦苑跟着走过来，李荣军将她拦下，让她不要靠近，尽管那些人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不会有什么万一。


    秦苑想了想，没再跟去，现在还是找到姜红玉比较重要，她干脆直接开口跟李荣军打听。


    这片小区有十八栋楼，将近两千套住宅，刚开发没多久，卖出去的房子也不算多。现在被政府征用拿来容纳了一万多个幸存者。


    秦苑听见这个数字就忍不住直皱眉，她真的很想吐槽，这么密集，万一有人突然感染怎么办？别人是出生就在罗马，这丧尸简直是出生就在食堂啊，这也太危险了！


    “现在幸存者基本都被安排在住宅内了，每天固定时段分批下来领食物和水，外面巡逻的都是我们这样，之前从事军警职业的人。”


    李荣军跟她解释着：“想找你妈妈的话，可以先去物资领取的地方看看，那里有登记表，每家都是按实际人数领取物资的。”


    秦苑在名单上找了三遍，都没有看见姜红玉的名字，她心不由开始往下沉。


    还是分配物资的阿姨提醒她：“南城医院最近都很混乱，还有好几个重伤患没有醒，所以就没有登记名字，他们都是一起按医院的集体份额分配的。”


    但是由于特殊条件下医疗资源的稀缺，没有那么多人手照顾病患，一些人便被分配到了居民住宅里，由医护人员定期上门检查。


    姜红玉便是其中一个。


    车祸之后，秦盛川被带走，她一个人昏迷在车里。好在当时末世还没有开始，她被交警送到了城南医院。她当时因为要乘飞机，各种身份资料都是齐全的，所以大夫给她做了手术。


    她的手机在车祸中被撞坏了，医院只查到了秦盛川的电话，但无论如何也打不通。


    姜红玉被撞断了两根肋骨，头部也受了重伤，一直昏迷未醒，幸运的是，末世初期，她住的那层病房并未受到波及，而政府也很快以雷霆之势控制了局势。


    直到今天凌晨时分出现了丧尸鼠吃人事件，很快便感染了大量人类。此时的防护工作已经无法大面积进行，不得已，政府只能将城南所有幸存者集中起来保护，姜红玉就这样被送到了祥庭华府。


    在李荣军的帮助下，秦苑很快找到了姜红玉寄宿的家庭。


    为方便医护人员上门，伤患被安排的都是低楼层的住户家，这家就是祥庭华府的原住民。


    九栋203。


    开门的是一个六旬的老太太，梳着发髻，穿着还算干净整齐，一见李荣军就堆上了满脸笑容。


    “李所啊，您今天来这是有什么事吗？”


    但是李荣军一瞧见她就不由自主的拧上了眉头。


    “妈，谁呀？”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从老太太身后走来，他头发乱糟糟的，国字脸，小眼睛，肚腩微微凸起，穿着白背心，沙滩裤，脚上踩着双塑料拖鞋，嘴里还咬着一支牙刷，含混不清的问。


    一见到门口的秦苑就是眼睛一亮，随手抓起一条毛巾摸了摸嘴，就几步走上前来挤开老太太。


    “美女，你找谁……”


    “咳！”


    李荣军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他，将秦苑不动声色的护在身后。


    男人这才看见李荣军，赶紧干笑着打招呼。


    “啊哟，李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这几天可是门都没出啊，不知道您今天来这是……”


    老太太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将他推开：“你上一边去，见到个漂亮的就走不动道的没出息玩意儿，当着李所的面说话不着四六的，赶紧回屋去！”


    转头又看着李荣军叹气：“李所啊，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一家六口人，房子才七八十平方。这不今天早上还强制又给我们安排进来一个病人，家里实在是转个身都困难啊！要不，您带这位小姐去别家看看？”


    这是把秦苑当成新接纳的幸存者了。


    “别呀，妈。”男人又挤上来：“现在特殊时期，大家伙儿都困难，咱家虽然不大，但是挤挤还是能住的下的，李所都亲自来了，您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我不是来借宿的。”秦苑打断他：“我是来给你家减负的。早上医院强制给你们安排进来的病人，是我妈妈，我是来接走她的。”


    老太太一愣，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行！”


    秦苑眼睛一眯，有问题？


    李荣军也很奇怪：“什么叫不行？怎么，人还被你们强行扣押了？”


    老太太一看他拉下脸赶紧找补：“不是不是，主要是医院让我们照看的，就这么随随便便被你们带走不好吧？”


    “你不是说家里地方小，住不下吗？我把我妈接走，不是正好减轻你们的负担？医院那边我作为家属自然会去交涉，你们也不用担心不好交代。”


    老太太眼珠子转了转：“她还昏迷着没醒呢，你说你是她女儿你就是她女儿吗？你们长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我们得为她负责！”


    秦苑一愣，她很少接触这么胡搅蛮缠的人，但老太太还真挺会抓重点，姜红玉是她的养母，俩人怎么会像？她也不会随身把户口本身份证带身上，如今即使想用公安系统证明应该也挺费劲的，一时间她还真语塞了。


    “你负什么责？”李荣军也觉得这老太太的态度很不对劲，明明平时唯利是图爱财如命的，现在居然愿意养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在家里，这事肯定不正常。


    “我是派出所所长，你们这片的治安我管了七八年了，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怎么，你怀疑我给你带了个人贩子来？”


    “瞧您说的，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的，万一有啥您不知道的事呢不是？政府把人交给我们照顾，那是信任我们，我们肯定要负责到底的不是？”


    老太太说的义正言辞，就是不让他们把人带走。


    “那好歹也我去看看我妈的情况啊，您对政府再负责，也得体谅我作为女儿关心我妈的心情吧？实在不放心，让李所长和我一起进去，这总行吧？”


    越不让看秦苑越担心姜红玉，现在情况不明，她不敢跟这家人闹僵，只先退一步，实在不行等下去找医院出面。


    “你们该不是顾及我吧？”


    眼看老太太还在犹豫，李荣军忽然开口说：“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得多找几个人来搜查一下了。”


    他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


    “没有没有，您瞧您说的。”老太太赶紧按住不让他打：“我们都是帮政府做事，哪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姑娘要见妈妈也是应该的，就是家里乱，我刚才没好意思让你们进。”


    说完推开站在旁边不高兴的儿子。


    “赶紧去给你脸上的芝麻糊洗干净，杵在这挡人家李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