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不为所动，沧泽竟然还很贴心的把躺椅给她挪过来，让她坐着听。


    “方阿姨跟我妈以前关系挺好的，她俩从初中到大学一直是同窗。”白璟言开始回忆：“只是后来方阿姨进了研究所，我妈当了医生。”


    “我小时候方阿姨还带我去游乐场玩过，后来方阿姨怀孕了，拉着我的手摸她鼓起的肚子，说让我以后好好照顾妹妹。


    但是那时候我妈的情绪就很不稳定了，她开始歇斯底里，为了很小的事情跟我爸吵架，还闹离婚，还莫名其妙的打我。


    后来方阿姨也不来我们家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听说她生宝宝的时候大出血，没救回来，我妈还带我去参加了她的葬礼，我在葬礼上见到了摇篮里的你。”


    白璟言盯着秦苑，陷入回忆：“你爸爸跪在灵堂里，摇篮就摆在他旁边。有好多叔叔伯伯劝他，说不合规矩，他也不肯起来。


    我妈也去，又劝又拽的，最后还被他赶出了灵堂。”


    他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你们一家了。”


    秦苑鼓掌：“这故事被你美化的简直像个童话！”


    白璟言争辩：“我说的都是真的。”


    秦苑冷笑：“真不真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妈刚才的态度可一点也不像童话里的善良公主。而且你们要是真的相信方瑶的死和你妈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那最开始我问的时候，你们在掩饰什么？”


    白璟言没有说话，神情复杂地看着秦苑。


    秦苑嫌恶的一脚踹在他的伤口上：“别拿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死有余辜！”


    白静羽尖叫：“你不要打我哥哥！”


    她愤怒的瞪着秦苑：“你问的事情他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打他？我哥哥从来不会说谎，他人特别特别好！


    上学时候的零花钱一大半都拿去捐助学校的贫困生，工作以后自己成立助学基金，给山区捐教学楼，连路上的猫猫狗狗他都出钱救助。


    你凭主观臆断就说他不是好人，死有余辜，太过分了吧？”


    秦苑冷冷地看着她：“方瑶是我亲妈，她的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被你妈谋杀的！就算你哥哥做了一万件好事，可我又从没有受过他的恩惠，我不欠他，他却一直在包庇杀死我母亲的凶手！


    我说他死有余辜怎么了？我没亲手捅了他已经够克制了！”


    “你凭什么说我妈杀了方瑶，你有证据吗？”白静羽不服气。


    秦苑勾起嘴角，垂眸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刚才她发疯砍你的时候说了什么你不是没听见，你也和你哥一样，想要装聋作哑粉饰太平包庇她。”


    白静羽有些气短，但还是争辩道：“她那时候精神不正常，连我都砍，说的胡话怎么能当证据？”


    “我要证据做什么？”秦苑抬头看她，轻描淡写地说：“证据是拿给警察看的，我又不是警察，而且这事我也不打算麻烦警察，我就问个真相而已。”


    “可我哥已经把真相告诉你了呀，是你不肯信的！我求求你了，先给他止血好不好？大腿上有大动脉，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白静羽急的眼泪都出来了，白璟言的血一直滴滴答答顺着鞋子往下流，泥地上已经洇湿一片了。


    秦苑不为所动，冷漠地看了一眼白璟言几乎已经被血湿透的裤管，白静羽说的对，那一刀很有可能伤到了大动脉。


    “我没亲手杀了他已经够留情面了，死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白父哭的老泪纵横：“姑娘啊，小言他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方瑶去世的时候他也只有五岁，将心比心，你维护亲妈，小言不也是维护亲妈吗？他真的罪不至死啊！”


    秦苑点头，很赞成他的话：“你说的也对，那就换个法子。


    目测他的体重大约在75公斤上下，血液占比8%左右的话大概是5500毫升，正常人失血超过30%才会有生命危险，那就是1600毫升，以他目前的流血速度来看，应该还能撑个把小时。


    如果一个小时之内真凶愿意交代一切，并且付出该有的代价，我可以保证他没事。”


    白静羽惊呆了：“你？你怎么保证？到时候就来不及了，我求你了，你先救救他吧，行不行？”


    秦苑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你妈不就是大夫吗，你急什么？他这么包庇凶手，不知道凶手是愿意自己死，还是让儿子替她死呢？”


    她看看已经渐渐明亮的天际：“这么等下去他血流干了真的会死，还是得早点结束。”


    走到还在昏迷的白母跟前，秦苑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她的手劲极大，几乎是立刻，白母的脸上就浮现出红色的掌印。


    沧泽赶紧抓住她的手：“你不疼吗？拿个工具，一会儿手肿了！”


    但即便如此白母也没有醒。


    秦苑也没了耐心，一刀戳在她的肩窝上，那里之前被餐刀扎伤了，还裹着纱布。


    刚才她发疯的时候已经扯裂了伤口，现在又被吊起来，纱布早就被染红了，只是之前的伤口不大，也不算深，这会儿被匕首插下去，伤上加伤，白母很快就被疼醒了。


    她开始不顾伤口拼命挣扎，甚至用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头往秦苑脸上凑，张嘴要咬她，被秦苑反手一个巴掌打掉了两颗牙。


    “方瑶，方瑶，你怎么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杀不死你？你是什么怪物？啊？秦书礼，秦书礼，你知道方瑶是个怪物吗？哈哈哈！”


    她恶狠狠地盯着秦苑的脸大叫，完全不在乎肿起的脸颊和磕破的嘴角。


    秦苑皱眉，白母的状态很不正常，她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


    “她晚上吃了什么没有？”


    白璟言一脸苍白，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白静羽才刚醒，估计她啥也不知道。


    白父摇头：“我不知道，物资都在车上，车被撞到山崖下面去了，我们昨晚都没吃饭。


    她一向提起方瑶的事就找茬跟我吵架，昨天看见你之后她连小言都不愿意搭理，我们也没看见她吃了什么。”


    “她平时吃药吗？治疗精神病之类的那种？”秦苑又问。


    是不是药在车上，掉下去了，所以让她精神病犯了？


    “她没有精神病。”白父很肯定：“她的性格是有些偏执，遇上方瑶的事容易发疯，但那也只是在家里，平时她很正常的，末世前她也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怎么可能会有精神病？”